個淮南鎮所都可以。”……她並不知道長安城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既然四哥躲過一劫,日後又在江淮一帶稱帝,往四哥的封地走總不會有錯。
“任何一個鎮所,你可……”岑驥揉了揉額角,深深看進李燕燕眼底,神色莫測,“淮王可以有很多孩子,他的王妃很快就要生產,即使我將你送到,對他來說,也不過多了一個身份卑微的妾室和一個可有可無的孩子。我憑什麼相信,你的孩子對他有這麼重要?你要如何保證給我的獎賞?說白了吧,你講得天花亂墜,但除了一個空口承諾,其實什麼都不能給我。”
李燕燕嘆氣:“岑校尉大概還沒成家吧……我不知道怎麼向你證明這一點,但我知道,在男人心裡,孩子和孩子的份量是不一樣的。即便尊貴如天家,也只有和真心相愛之人生的孩子才會被視若珍寶。我和我的孩子之於淮王,便是如此。”
……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一點。
說這番話時,李燕燕臉上帶出了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苦澀。
“……公主隨便一看,就叫你來找我?”岑驥搖搖頭,“這也讓我信你?著實太荒謬。”
“我、我……”李燕燕咬著嘴唇,垂死掙扎,“公主殿下,她本來……怎麼說呢,本來就是個很天真,比較跳脫的人,深宮裡長大的嘛,比較不通人情世故……做事不講規矩,很隨便就做決定,而且,而且你不幫我,我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呀……”
心裡卻沒有表現出來這麼慌,李燕燕頭腦清明無比,岑驥這是在和她討價還價了,是個不錯的跡象。
說明……他動心了。
李燕燕一面支支吾吾,急得涕淚俱下,一面飛快回想了一下二人的對話——直到見她拿出公主令牌,岑驥才改了態度,真正產生了興趣,還偏要顧左右而言他……
好你個岑驥,原來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啊,李燕燕心底冷笑。
李燕燕覺得有必要提點他一下,又拿出令牌晃了晃:“這是公主私牌,岑校尉自己拿了也沒用……在龍城和淮南以外的地方,你拿著多半也不會有人信。”
“……而且不值錢!淮王手裡隨便漏出點什麼都比這個值錢!”李燕燕欲蓋彌彰地補充道。
話裡話外的意思,別想搶了牌子丟下她。
岑驥聽了,翹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到目前為止最接近於“笑”的表情。
就是不說答不答應。
賣什麼關子……李燕燕可沒有無限的時間和他耗,再晚一會兒,連小春也會覺察出不對勁。
她攥緊拳頭,顫聲問:“……可不可以?”
“啊?你說什麼?”岑驥手肘撐在膝蓋上,頭探向前,似是不明所以,“什麼可不可以?”
這人怎麼如此惡劣?!難怪是白眼狼!
李燕燕心頭血差點嘔出來,卻又不敢得罪岑驥,心裡又把他千刀萬剮了一遍,低聲道:“帶我走……去淮南,行不行?”
她越說聲音越低,又一次帶上了哭腔。自己也不大有自信,她賭輸了?不意外,她輸不起,亂了心神,也就不可能贏。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直接衝過去找鄭將軍?……還是乾脆依靠王磐,提醒他防備徐承意?比較起來,落在王磐手裡還不算太差吧……
李燕燕心亂如麻。
“……行啊。”
“啊?啊?!!”
李燕燕吃驚地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岑驥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伸了個懶腰,低低道:“不是要我帶你去淮南麼?我說行啊。”
真的聽他說出這句話,李燕燕反而不知如何應對,狂喜到想要放聲大哭,卻又沒辦法忽視心底升起的疑竇重重……
岑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