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有充盈之意。
“施小姐。”
江白硯道:“方才太危險。”
他說得簡潔,施黛卻立馬明白意思。
邪祟來襲,危機重重,她用不了術法,應當乖乖在後方待著。
“我是沒靈氣,不是沒用。”
施黛揚起下巴:“剛才那一招出奇制勝,厲害吧?”
是得意洋洋的情貌,脖頸稍抬,連帶額前捲翹的碎髮也飄悠晃盪,在視野裡幽微掃過。
江白硯只笑:“嗯。”
垂眸看去,是她繡有花枝的輕盈帕尖。
手帕單薄,被染作輕煙般的淺白色澤,那束生機蓬勃的花朵便尤其明顯——
似在他心口悄然紮根,生出隱秘枝芽。
澀而癢,無端叫囂著索取更多。
“施小姐,”鬼使神差,江白硯低聲開口,“弄髒手帕,待出鬼打牆,我為你清洗。”
施黛:“嗯?”
“不用。”
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話,施黛笑出兩顆白亮虎牙:“江公子的手適合握劍,洗帕子很簡單的,我來就行。”
然而話音未落,手帕已被他握入掌心。
五指合攏,輕撫那片觸感陌生的溫熱柔軟,江白硯尾音含笑,似有戲謔,亦有幾分不甚明晰的綺麗蘊意:
“洗施小姐的手帕,比握劍難多了。”
手帕被江白硯拿走, 施黛掌心一空。
他這話說得語意不明,惹她眉心輕跳:“什麼?”
“施小姐不是說過。”
江白硯靜思一剎,像在回憶什麼, 似笑非笑:“第一次。”
施黛:懂了。
帶江白硯去喝玉露白的當晚, 她曾告訴他, 第一次很重要。
所以這是——
施黛若有所思:“江公子第一次洗帕子?”
他對執劍除妖習以為常, 手帕雖然柔軟, 但他很少接觸, 所以不擅清洗。
江白硯是這個意思?
他卻是不回答了。
江白硯不置可否, 眼風輕輕掃過她臉頰, 問另一邊的衛霄和虞知畫:“接下來怎麼走?”
“阿言深藏不露啊!”
被虞知畫吹了吹傷口,衛霄一雙眼睛亮得像小狗:“知畫說了, 我們距離出口不遠,加快腳程,不久便能離開。”
虞知畫點頭:“快走吧。倘若再引來一波邪祟,不知要鬥到何年何月去。”
施黛覺得,這是一對挺不錯的哥哥嫂嫂。
虞知畫不必多說,性情沉穩溫婉、通曉天文地理,對衛靈這個妹妹頗為照顧。
衛霄瞧上去咋咋呼呼,邪祟來襲時,一直把衛靈護在身後。
看二人的相處, 的確伉儷情深。
形勢緊迫, 施黛乖聲應下, 一路前行。
其間又有幾團黑影試圖偷襲,皆被斬殺殆盡。
“君來只是一個小客棧吧?”
雖說虞知畫是兇手的嫌疑很小, 施黛沒忘記,她也在死者家門附近出現過。
線索能得一點是一點, 施黛佯裝懵懂,故意問:“這群邪祟為什麼一窩蜂到這兒來?”
虞知畫眸色微沉。
“許是……”
她輕聲道:“為了我的妖丹。”
施黛掀起眼睫。
“畫中仙生於書畫,妖丹裡,蘊藉天地純淨靈氣。”
虞知畫說:“我自誕生起,遭遇過諸多襲擊。今日的邪潮,恐怕是針對我來的……讓你們捲進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