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時,不僅支付重金,還明言有個當英雄的機會。
一旦除掉傀儡師,他們必能聲名大噪。
哪個術士沒做過懲兇除惡的夢,他們自信滿滿地來,到現在……
一名道士喉間腥甜,九死一生之際,吐露真心之語:“得加錢!”
“好,加錢!”
趙風揚趕忙應下:“多謝諸位道長,於惡妖手下護我周全。”
惡妖。
這兩個字落在耳中,陣法中央的犬妖發出嗤笑。
他牽引鬼怪,接連殺害三人,鬧得長安城中人人自危。如此想來,確是惡妖。
這又如何?
他惹出的動靜越大,就有越多人知道由他所寫的故事。他已安排傀儡,於今夜亥時將《犬妖》張貼於城牆上。
所有人都將知道,那四個混賬究竟是什麼貨色。
來明月山前,他猜到趙風揚不會坐以待斃,因此他沒打算活著回去。
無論如何,總要試一試,能不能親手殺了這蛀蟲。
犬妖等這一天已經太久。
張家被滅門後,他收斂屍骨,頹廢數日,決定復仇。
他用了一年讓妖丹復原,之後的日子裡,一邊著手調查四名匪賊的身份,一邊修煉術法。
之所以學習傀儡術,不過是想用傀儡模仿出那一家三口的模樣,在寂寞時陪陪他罷了。
犬妖最先找到的,是穆濤。
穆濤的商鋪已小有名氣,因樂善好施,成了街坊鄰居口中的大善人。
大善人,這三個字多麼諷刺。
那日他站在街邊,遙遙看著穆濤在眾人簇擁下侃侃而談,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僅僅殺死他們,還不夠。
他要讓這四個混賬身敗名裂。
沒錯……不僅是他們身邊之人,整個長安城,都應該知曉他們做過什麼。
唯有這般,才能告慰含冤而死的在天之靈。
如何吸引全長安城的注意?
一張紙,一場鬧劇,一個足夠大的噱頭。
這些年裡,他曾無數次回憶張三郎寫的故事,那樣刻骨銘心。
他……應當也是會寫的。
至於鬧劇和噱頭,可以藉助傀儡術。
這其實很難,要讓操控的妖鬼滿街遊蕩,又不能讓它們真正傷人——
二十幾年前,那一家人總喜歡拍著他的腦袋嘮嘮叨叨,讓它不要咬傷陌生人。
他都記著。
後來,他漸漸查明四個匪賊的身份。
再後來,他的傀儡術臻入化境。
他精心策劃的復仇,果真轟動了整個長安。
今時今日,只剩下最後一個目標。
意識漸漸回籠,因渾身劇痛,犬妖咬緊牙關。
四方鎖厄陣將他牢牢禁錮,四肢皆被鎖鏈穿過,動彈不得。
他冷笑一聲,竟用力握住鎖鏈,試圖將它從血肉之中抽出。
哪怕同歸於盡,他也要殺出一條血路。
奈何老天並不打算幫他。
毫無徵兆地,犬妖聽見一個道士驚呼:“外、外面有人!莫非是鎮厄司來了?!”
他嘴角笑意僵住。
鎮厄司!
另一邊,提心吊膽的趙風揚亦是微怔。
誰不知道,鎮厄司近日在大肆追捕傀儡師。只要鎮厄司幾位大人趕到……這犬妖就完了!
“你看看你,如今多狼狽。”
劫後餘生的狂喜險些讓他笑出眼淚:“鎮厄司來了!現在,還想怎麼殺我?”
一路來到山巔,施黛被刺骨冷風凍得打了個哆嗦。
這座山莊應是用來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