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明悟:這是個同病相憐的苦命人。
察覺閻清歡遲疑的神色,柳如棠好奇道:“閻公子也不喜歡喝藥?”
他不是搖鈴醫嗎?
“實不相瞞,我為旁人開方子多,自己喝藥很少。”
閻清歡嚥了口唾沫:“這……”
施雲聲思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施黛:“不是這麼用的吧!”
談話間,江白硯已將一整碗藥喝完。
整個過程只幾句話的功夫,同為隊友,施黛大受震撼:“真正的猛士,敢直面慘淡的人生……”
閻清歡目瞪口呆。
柳如棠看得哈哈大笑:“快喝吧,待會兒要冷了。”
她在鎮厄司當差好幾年,對這個醫館知根知底。
藥雖然苦,但極為有用。這麼多日子一天天習慣下來,她從最初的一滴不碰,變成現今的咬牙也能喝下去。
前輩的福利是什麼?
當然是遺忘掉自己當年做過的蠢事,欣賞新人們被苦到懷疑人生的模樣。
施黛閉了閉眼,屏住呼吸,把碗裡的湯藥一口氣喝完。
好傢伙,她的舌頭像被無數頭牛犁來犁去。
沈流霜輕笑幾聲,輕拍她脊背,給她餵了口桂花糕。
閻清歡也白著一張臉,把黑乎乎的藥汁喝下。
爹,娘。
他在長安城,有那麼一瞬間,見到了奈何橋。
同是天涯淪落人,喝完藥的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眉頭緊鎖,一個神情恍惚。
柳如棠很沒前輩風範,笑得花枝亂顫。
養傷時沒事幹,她乾脆懶散窩在木椅上,拿出那本《復生吧,我的愛人》打發時間。
回想這次的探案經過,他們和這冊話本也算有緣。
讓她想想,之前看到的進度是——
有了。
翻開書頁,柳如棠低頭,視線掃過白紙黑字。
【“你把我困在你的府上,鎖在你的身邊,很有趣嗎?”
她哭著道:“錢?給我一大筆錢有什麼用?不要用銀錢羞辱我!”】
章節標題。
《強制虐愛:縛身囚籠》。
柳如棠:……?
怎麼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
這次辦案時,江白硯是不是就曾說過,施黛給了他銀錢——
不對不對。
施黛後來解釋過,其實是紅包。
那番話,是江白硯為她們解圍的說辭。
柳如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專心往下看。
“江公子,你的傷口還疼嗎?”
施黛勉強緩下嘴裡的苦味,指了指江白硯右臂。
她記得這裡,在魘境中被劃開過很長一條血口子。
江白硯搖頭:“不疼了。”
“江兄怎樣做到的?”
在江南錦衣玉食活了十幾年,從沒受過今日這樣的傷,閻清歡疼得嘴唇發白:“這麼能忍痛。”
江白硯:“習慣就好。”
他語氣淡漠,平靜得
不像在提及自己的痛楚,雙目闃靜,叫人看不出情緒。
不知為何,柳如棠總能從他眼底窺見冷意,讓她想起野獸蟄伏時的瞳仁。
“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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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棠邊看話本邊聽他們談話,聞言想了想。
對於江白硯此人,她瞭解甚少。
只知道他是剛加入鎮厄司不久的新人,在劍術一道頗有造詣,實力極強。
聽幾個同僚說,江白硯彷彿沒有痛覺,同行捉妖時,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