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心中暗嘖:
這些人,今後全是獄友啊。
一個時辰後,沈流霜等人扮演的一家四口如約前來。
視線交錯,施黛向沈流霜揚了下嘴角。
“這裡就是蓮仙娘娘的地盤。”
柳如棠看得新奇,被白玉大門和玉質蓮花燈盞晃了眼:“不愧是……仙。”
這排場,大手筆。
她脖頸上的白蛇項鍊蠕動一下,雙目亮起暗紅,似要開口說話,又生生忍住。
——現在的身份是李家小女兒,柳如棠不可能把一條白蛇掛在脖子上,只得讓白九娘子化作首飾,繼續陪在自己身邊。
施雲聲也是頭一回來這種地方,時而不爽地看一看施黛與江白硯,時而四處張望,被撲面而來的妖氣燻得不耐煩。
一行人中,居然是閻清歡最為鎮定,面帶好奇顧視一圈,很快收回視線。
原來這就是邪祟的棲身之地。玉門和燈盞確實不錯,手持玉盤的小童也算粉雕玉琢,可比起一年前閻府的燈節盛景,還是差了些。
這種奢華景象,他見怪不怪了。
敏銳注意到施雲聲脊背緊繃,沈流霜摸了摸小孩腦袋:“別緊張,覲見蓮仙娘娘,心態要放鬆。”
陡然回神,施雲聲滿臉茫然:“什麼要放蔥?”
柳如棠:……
柳如棠小聲:“他餓了?”
“不。”
沈流霜:“他只是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語言體系。”
想起這孩子曾在傀儡師一案中,脫口而出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和“走得很痛苦”,閻清歡深以為然,用力點頭。
“打個比方。”
沈流霜微揚下巴:“雲聲,會不會江公子叫黛黛時喚姐姐你說?”
柳如棠還沒反應過來,便聽施雲聲皺眉道:“憑什麼他?”
柳如棠兩眼放空,大腦飛速運轉。
破案了,方才的一段加密文字是:
“雲聲,你說江公子叫黛黛時,會不會喚‘姐姐’?”
“他憑什麼?”
事實證明,大昭人說話的語序,還真不影響對話。
柳如棠甘
拜下風:“弟弟語言天賦果真高超!”
她說完眼珠一動,發現身旁的施雲聲並未應答,或是說,心思沒在這邊。
小孩一雙黑眸沉沉,正默然凝視不遠處的角落。在那裡,施黛與江白硯並肩而立,跟前站著箇中年婦人。
在場都是街坊鄰居,又同為蓮仙信徒,見了面,免不了搭話。
中年婦人住在鄭家對門,瞧見姐弟倆,熟稔寒暄道:“鄭娘子,和弟弟一起來參拜蓮仙娘娘?”
弟弟。
鼓了鼓腮幫,施雲聲眉頭皺得更緊。
“是。”
施黛笑笑,回得滴水不漏:“他帶我來瞧瞧。”
“你能來,真是再好不過了。”
婦人笑道:“蓮仙娘娘靈驗得很!就在昨晚,我家囡囡滿身仙氣回了家,給我留下一袋銀子,臨走前,說要跟著娘娘成仙。”
又是這樣。
好幾戶人家都聲稱,獻上的妻女在仙霧繚繞中回過家。那些女子究竟真的活著,還是邪祟製造的幻象?
施黛佯裝驚訝:“真的?我聽說凡人觸不到仙身,你可曾碰過她?”
“碰過。”
婦人笑意不減,臉上是揮之不去的喜色:“畢竟是母女嘛。幾日不見,可不得迎上去和她握手言談。囡囡說了,她如今是半仙之體,再跟蓮仙娘娘修煉幾年,方能得道。”
能被人觸碰到。
所以不是幻術。
這樣一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