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瞭然失笑,天道賜福,這是阿狸送來的禮物。
漸漸天色昏沉,月出西山,府中燈籠次第亮起,到了入新房的時候。
白日累得夠嗆,周身沾有脂粉酒氣。施黛盥洗一遍,裡著寢衣,外邊仍套著婚服的外裳,來到婚房,江白硯已立在桌邊。
他也沐浴過,烏髮逶迤垂下,眉間籠了層薄薄水霧,聞聲回頭,溫靜一笑。
藉著火光,施黛看清江白硯頰邊的小小酒窩。
像一幅在她眼前展開的旖麗美人圖。
長髮烏黑,婚服緋紅,江白硯的膚色冷白如玉質,耷拉著眼皮望來,慵懶又冶豔。
他頭一回穿上如此華貴的服飾,錦衣明耀,灼灼風流,內裡的寢衣略微敞開,露出一截白皙鎖骨。
施黛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的。
以江白硯面對外人時冷然正經的脾性,他的衣襟永遠緊緊合攏,不露縫隙。
施黛:……
不得不承認,她有被釣到。
離開喧鬧人群,夜色罩下,萬籟俱寂,她終於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是她與江白硯的新婚夜。
只有他們兩個人。
“合巹酒。”
江白硯端起桌上一個木杯,抬臂遞給她:“喝麼?”
“當然喝。”
施黛接過酒杯,警覺道:“你不是酒量很差?不會喝醉吧?”
新婚夜暈暈乎乎睡過去……江白硯開心就好。
江白硯輕笑:“怎會。”
() 兩人一同把酒飲下,施黛細細回味,勾起嘴角。
合巹酒是孟軻等人準備的,顯而易見,考慮到江白硯的酒量,他們用了度數最低的果酒。
酒液入喉,是沁人心脾的草木味道。
她抬頭,一眼瞥見江白硯頰邊的紅。
施黛沒忍住笑:“你還好嗎?”
江白硯:“嗯。”
他極輕地眨眼,黑瞳好似蒙了霧,像在看施黛,又像在看她身上明光燦燦的嫁衣。
須臾,江白硯靠近她一步:“要親。”
許是因為滿室闃靜,他低語出聲,僅僅兩個字,足以讓人面紅耳赤。
施黛攥一下衣袖,半仰起頭,墜進暗香縈繞的網中。
江白硯吻得輕柔。
帶著微醺的迷濛,他唇間滿是香氣,舌尖擦過,好似一朵單薄柔軟的海棠花。
施黛聽他開口,裹挾凌亂吐息:“我們成婚了?”
她點頭,用認真的語氣:“嗯。”
一個字出口,施黛凝了凝神。
想起來了。
江白硯與人親密接觸的經驗少之又少,起初連親吻和擁抱都不太明曉。
他該不會…不懂吧…?
“新婚夜。”
施黛鼓起勇氣,佯裝鎮定:“你知道要做什麼嗎?”
耳邊靜謐瞬息。
江白硯無聲一笑,薄唇沾溼酒色,顯出招展的紅。
少年劍客眉目清寒,平素常帶幾分懶倦的輕傲,恰如山巔一捧冷肅的雪,無人膽敢近身。
今時今日,寒雪低眉,融化在她掌心。
乾淨清冽的鮫香貼上來。
江白硯啟唇,字字句句,皆似小鉤:“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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