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未來的憧憬裡,更多卻是他的劍術。
他之所以修煉邪法,歸根結底,是為了前程。
虞知畫透過秦簫的濾鏡看他,反覆用轉世的藉口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罷了。
被虞知畫沉凝的視線長久凝視,衛霄不自在地別過頭去。
惹人心慌的靜默裡,他冷笑一聲:“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麼?”
他殺人的罪行板上釘釘,難逃一死。
許是出於這個原因,平素偽裝出的情緒一併退去,他可以肆無忌憚發洩情緒,破罐子破摔。
衛霄道:“又覺得我不如秦簫?”
沒想到會從他嘴裡聽見這種話,虞知畫一頓。
“早就想說了。”
床上的青年冷眼斜來,語帶嘲諷:“你為什麼老是拿我跟他作比較?衛霄和秦簫,兩個名字有半點重合嗎?”
這是施黛第一次在畫中仙臉上,窺見無措的情緒。
理清他話裡的意思,虞知畫顫聲:“什麼?”
“你老和我說前世。”
衛霄笑了聲:“什麼遊歷江南,什麼心懷大義,什麼夜裡吹簫……我根本不想聽。四十多年前的事,和我衛霄有什麼關係?”
無人應答。
臥房裡落針可聞。
“轉世再續前緣?別開玩笑了。”
衛霄說:“我不記得什麼前世,不認識秦簫是誰,江南沒去過,簫也不會吹——你每次和我在一起,到底是看我
,還是透過我看他?”
短短几句話,字字烙在心口上,灼熱生痛。
一瞬間,虞知畫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覺得我修邪術,比不上秦簫。”
衛霄嗤道:“你從來不說,眼睛裡,意思明白得很。”
虞知畫:“不是……”
她想反駁,話到嘴邊,狼狽得說不出口。
她只是不願讓衛霄誤入歧途。
可她無法否認,每每見到衛霄,總情不自禁用他和秦簫作比較。
“‘阿霄’,‘阿簫’,叫得很勤,哪知道你在叫誰?”
衛霄語調更冷:“還有衛靈。你喚她‘小妹’,也是為了找回當年的感覺吧?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他因重傷喉音沙啞,噙出譏誚的冷笑,彷彿要趁此機會,把累積多時的不忿一併說出。
虞知畫到底記掛著誰,答案再明顯不過。
哪怕在畫境裡,閻清歡扮演衛霄,拿到的臺詞是“別怕”“雕蟲小技”和“我保護你”。
無一例外,全是四十年前身處鬼打牆時,秦簫安慰她所說的話語。
何其諷刺。
被鎮厄司抓捕,衛霄和虞知畫都明白,這是彼此的最後一面。
與虞知畫相處的日子裡,他順理成章對她心生好感,聽虞知畫聲稱兩人前世有緣,的確有過短暫的驚喜。
漸漸地,聽她傾吐前塵種種,衛霄後知後覺,感到莫名的彆扭。
提及“秦簫”,她的目光太溫柔,眼尾不由自主勾出笑,是滿心愛慕的神情。
衛霄想,可他與秦簫根本不同。
他生於長安,爹孃從商,身上有富家子弟的壞脾氣,哪怕擁有同樣的魂魄,他就是他,不是別人。
而虞知畫試圖透過他,回憶另一個人。
這個認知讓他無比厭惡,又毛骨悚然。
前世今生,轉世續緣,說得好聽,實則和找個一模一樣的替身有什麼區別。
因為這個念頭,衛霄消沉了一柱香的時間。
一柱香後,他變得心安理得。
虞知畫把他看作秦簫,用以尋求慰籍——
他對虞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