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甚至為了落得個好名聲,對外宣稱之所以休棄花素年,是因為她多年潑辣善妒,且無所出。他新娶的妻子郭枕月更是心腸狠毒,花素年被休棄後本已決意遠走他鄉,郭枕月卻在她離開後彷彿孤魂野鬼般,仍舊死死地纏著她。”
謝青芙張大雙眼盯著花大娘,只覺得自己聽到的彷彿是天方夜譚。她從出生起一路順風順水的長大,對郭枕月並未有多少印象,唯一知道的也只是別人稱讚郭枕月賢惠溫婉,且說她是個體弱多病的女子。
她無法將花大娘口中的郭枕月同自己聽到的郭枕月聯絡起來,所以一時之間竟是毫無力氣去爭辯,但一對上花大娘帶著厭惡的雙眼,她忽然便放大了聲音:“我娘不是這樣的……她絕不會是這樣的!”
“不會是這樣?”花大娘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方才便掛在唇邊的冷笑越發懾人,她的聲音有些發顫,粗噶不堪,“花素年離開景陽城,一直逃到九江旁,重新嫁與一個漁夫。那漁夫雖大字不識,卻並不嫌棄她是再嫁,對她百般溫柔,千依百順。她與漁夫每日打漁度日,雖過得十分清苦,但卻已心滿意足,也早將謝榛與郭枕月拋在腦後。”
謝青芙心中劇跳,她十分盼望著花大娘的話語到這裡便戛然而止了。然而花大娘卻讀不懂她內心驚懼,粗噶嗓音哀聲道:“九江臨近靜安寺。那時候花素年腹中懷有胎兒,一心想吃剛成熟的橘子。那種橘子只有早集上有賣,漁夫疼愛她,便每天都起個大早,走上一個多時辰去買橘子……”說到這裡,花大娘忽然便輕吸了口氣,本來便粗噶的嗓音更是低啞難聽,帶著散不開的沉重,“一日清晨漁夫買好了橘子,為了快些趕回花素年身邊,選擇了走大路。豈料在離家不過幾十步遠的地方,一輛馬車硬生生從他身上壓了過去!”
她猛地頓住話語,看向謝青芙,眸中冷光迸射:“旁人親眼看到,親口告訴我們,你的孃親,她命人駕著馬車,從那漁夫的身上狠狠地壓了過去!”
謝青芙身體一震,一股寒氣慢慢的從腳底升起。
“我的孃親……她不會的……她不會這樣的。”
她仍舊小聲的辯解著,聲音卻小得可怕,彷彿只是為了說服自己,所以才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
花大娘目光一厲:“你何必不承認。你的父親是個寡情薄意的男人,你的孃親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們一起毀掉了花素年的人生,且因為有財有勢,所以輕鬆的逃脫了律法懲罰。漁夫死後花素年沒有再嫁,她生下了漁夫的孩子,那孩子長到八歲,花素年因為積勞成疾鬱鬱寡歡,終於與世長辭。”
謝青芙猛地抬起頭望著花大娘,面帶哀求:“不要再說了。”
花大娘道:“那漁夫姓沈。”
謝青芙猛的退了一步就要跑出房間,花大娘卻是敏捷得不像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直疼得她用力的皺起了眉頭。她拼命的掙扎著,想要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花大娘的話語卻仍舊一句一句灌進耳朵裡,讓她感到一陣一陣的絕望。
“漁夫的孩子取名沈寂,百家姓百行第十四位的沈,寂靜無聲的寂。花素年過世後,花素年的妹妹為了替她報仇,將事情全都告訴了沈寂。”花大娘像是癲狂了一般,不管謝青芙的手腕已經變得烏青,只是放大了聲音道,“她將沈寂送到了謝府,那時郭枕月也已經因病逝世,謝榛以“故人之子”的身份收留了沈寂,心中盤算著多個心腹也好,卻不知那心腹一開始的目的便是想害死他。”
花大娘狠狠地甩開了謝青芙的手,望著她不知不覺便流下的眼淚與滿是絕望驚慌的雙眼,帶著絲報復的快意緩慢輕道:“你以為謝榛為何阻止你與沈寂在一起?你以為他為何寧願殺了沈寂也不讓你們私奔逃離?你以為,三年前沈寂當真是真心的想帶你走?”她輕飄飄的仰了仰唇角,笑意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