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除了半綠外不喜歡生人碰自己的身體與衣服。想到別人正捧著她穿過的衣衫,在上面尋找汙漬,來回搓洗,不由得便隨便尋了件裙子換上,披了披風走出門去。
“我們去找那兩個丫鬟。你拿些賞錢,只說裙子腰帶裡藏著張不能被洗的字條,賞他們些錢,將裙子換回來。”
對半綠吩咐完後,謝青芙自己也向後園走去。她昨日亂逛的時候便發現後園有個不小的池塘,不知怎的還未結冰,料想那兩個丫鬟應當是在那裡洗衣裳,遂專門繞著那池塘尋了一圈。
豈料丫鬟沒找到,卻看見昨日那姓鄭的管事正指揮一群家僕往下人房的方向搬炭。
“鄭管事,您說那謝家小姐是怎麼想的。她不過在這裡住上半個月,最多這半個月能讓我們用上炭,她早晚要離開,不可能一直替我們供炭,我們要是習慣了暖和舒服的日子,以後她一走我們可怎麼辦?”
鄭管事抱著個湯婆子,微微一笑:“謝小姐是善心人,你可不許胡說,讓人聽見就完了。”
那家僕道:“拉倒吧,說什麼好心人,不就是同情心氾濫。她要是能一輩子給我們供炭,再每個人給我們補貼點銀兩,我就相信她是個好心人。”
說罷哈哈哈粗笑起來,鄭管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話也就跟我說說,敢對謝小姐說嗎?”
家僕道:“這我怎麼敢,當著她的面我自然會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美貌賽過七仙妹,善心賽過活菩薩,您就請好吧。”
謝青芙站在那處許久了,只覺得雙腳都被凍得有些發麻。一開始聽到她是有些氣憤的,但再想想自己的確是並非好心,的確只是想著能讓沈寂能暖和點,不由便輕吸了口氣,準備轉身離開。
豈料剛微微的側過身,便聽那家僕又促狹道:“鄭管事,掙得不少吧。”
“胡說。”鄭管事略微一頓,隨後捂緊了衣領,“我能掙到什麼?”
“那謝小姐給的錢啊。”
“謝小姐給的錢,我不都交出來買炭了嗎?”
“喲,您我還不清楚嗎?您給自己買的是好炭,能燒整夜的那種,給下人們買的都是些沒燒透的溼炭,燒一燒就嗆得人不行。這其中……”家僕將一袋子炭跺在地上,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這其中差價,您能沒賺?”
“你果真……”鄭管事略一沉吟,像是嗔怒的低嘆一聲,從袖間取了一小粒銀子遞給家僕,“喏,給你,記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嘿嘿。這我當然知道。我看您給謝小姐身邊那叫半綠的丫鬟送的是好炭,給叫沈寂的殘廢送的又是溼炭,這又是什麼道理?”
“能有什麼道理。”鄭管事漫不經心,玩弄了一下手裡抱著的湯婆子,“會抱怨的正常人,自然要比不會抱怨的殘廢要多些福利。你還年輕,多學著點……”
話音剛落,忽然就聽身後傳來什麼東西被踢到的聲音。鄭管事回過頭,卻見謝青芙就站在一棵松樹後,臉像是樹上的雪一樣蒼白。
“你給他溼炭?”
“謝小姐……您……這。您都聽到了?”鄭管事一驚,見謝青芙抿緊雙唇像是極力在剋制怒氣,拳頭也緊緊的握起,渾身一激靈就趕緊搖頭,“謝小姐,我同下人開玩笑說的話,您怎麼能當真,您給的錢都用來買炭了,沈寂的房裡也是好炭。我……”
“你居然給他溼炭。”
謝青芙卻像是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只是咬住了牙齒,然後彎下身攥了團冰冷的雪,狠狠地摔在了鄭管事的臉上。
鄭管事將臉上的雪扒下來,一臉愕然,卻見謝青芙眼圈慢慢的紅了:“他身上有傷,受不得冷。你卻給他溼炭。就因為他不抱怨,你便給他溼炭……”
說到這裡,牙齒咬得越來越緊,像是要將什麼東西給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