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居然會成為鬼修。”
“鬼修極難修成,前輩已邁過了最大的難關,之後便可汲取天地靈氣,化作己身修為。”
曇光道:“而且憑藉前輩的實力,應該有了實體吧。”
王成闕咧嘴:“你還別說,正是因為有了肉身,我才被傷口折騰得這麼慘。鬼魂多好,一團看得見摸不著的氣,哪需要受這種罪。”
“當時前輩使出斬龍訣第十式,月梵師姐也拔劍上前的時候,我著實被嚇了一跳。”
謝星搖低低接話:“九死一生,好危險。”
停頓須臾,雪白毛團主動蹭上月梵掌心:“不過師姐最棒最帥氣最厲害!”
月梵撫摸著貓貓後背,聞言展顏笑開:“就你嘴甜。”
“明日就是摘星節最後一天。”
溫泊雪溫和揚唇,靜靜看她們一眼,輕聲道:“穆幽的判決,也要到了。”
第二日的判決,定在城主府的練武場中。
練武場呈一個巨大正圓形狀,周圍則是寬敞的看臺。穆幽被五花大綁,狼狽跪在練武場中央,身側站了幾個位高權重的掌權者,以及打著哈欠的雀知。
謝星搖等人早早到場,在雀知的安排下,坐在第一排看臺。
溫泊雪社恐發作,本想在臉上瘋狂疊加易容術,奈何幽都官府盛情難卻,只好用了原本的面貌。
月梵身受重傷,但抵不過吃瓜群眾的狂熱本性,這會兒饒有興致坐在輪椅上,打量不遠處的景象。
不難看出,穆幽很不好受。
他們雖然只見過他的一縷神識,但九重琉璃塔中的男人華服錦衣、居高臨下,通體散發著上位者的傲慢與威壓,殺氣鋪開,令人不敢靠近。
如今的穆幽頹然跪倒在地,雖然穿了件嶄新的單薄白衣,衣物毫無損毀,卻被血跡暈染大半,變為刺目猩紅。脖子、手腕與側臉未被衣物遮擋,抬目看去,處處是鞭打與燙傷的痕跡。
雙目渙散、身形消瘦,眼下浮起濃濃烏青,顯然被折磨得不輕。
謝星搖看了半晌,對此只想表示,大快人心。
曇光真情實意:“有點慘,建議下手更狠。”
溫泊雪只覺後背發涼:“不愧是幽都。雀知前輩誠不我欺,手段果然厲害。”
“是他害人在先,比起無辜喪命的受害者,這些傷不算什麼。”
月梵動不了脖頸,眼珠子軲轆一轉:“幽都的老百姓,是不是來了許多?”
謝星搖向身後看一眼。
看臺已被圍得水洩不通,放眼望去,只能見到如潮人影——當看客到齊、一切準備就緒,也便到了好戲開場的時候。
不消多時,場中一名錦袍男人冷聲開口:“諸位請靜。”
他音量不大,卻因修為極高、裹挾了沉鬱威壓,讓嗓音迅速傳入在場每一人的耳朵。
看臺隨之靜下。
“百年來,幽都城中與郊外偶有修士失蹤,官府搜查多年,始終尋不見貓膩。時至今日,罪魁禍首終於伏法。”
錦袍男人面色淡淡,喉音低啞,威壓如山:“真兇即是幽都上任城主,穆幽。”
雖然早有耳聞,但真真切切聽見這句話,不少百姓還是驚撥出聲。
“真是他殺了我妹妹?”
臺下不知是誰狠聲開口:“混賬,她才十歲不到!”
然後是更多嗓音。
“還有我爹!”
“哥哥只是想給我買一份生辰禮物……雀知大人,殺了穆幽!”
“穆幽作惡多年,對所行之事供認不諱。”
錦袍男人說罷揚眉,終於露出一絲破天荒的笑意:“今日……不妨由他來向諸位親自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