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的領悟需要日積月累,如今這位溫師兄初來乍到,恐怕很難如書中一般置死地而後生。
他們所能做的,唯有儘快熟悉術法與遊戲系統,竭盡全力去拼。
謝星搖身心俱疲,一覺睡到第二日晌午,開啟房門,正好撞見一張最不想看到的臉。
晏寒來坐在院中石凳上,垂頭看著本書。幾個小侍女自廊前匆匆而過,速速瞥他幾眼,又如鳥雀般輕盈走開。
一顆槐樹籠下參天陰翳,將少年的白皙面龐染上沉沉暗色,陽光透過縫隙灑落下來,映出他冷然的雙瞳,長睫倏忽一顫,懶洋洋撩起。
他簡單易了容,靜坐的模樣安靜又雋秀,一身青衣如竹,高馬尾被隨意紮起,髮帶飄搖之間,盡是少年人獨有的倨傲恣意。
倒是耳邊那殷紅的墜子刺眼了些,叫人想起沁開的血。
“謝姑娘,早。”
一個“早”字被悄然加重,謝星搖看看頭頂明晃晃的太陽,聽出他話裡的諷刺,皮笑肉不笑:
“我方才還納悶,究竟是誰頂著烈日悶頭看書——日光刺眼,晏公子莫要為了吸引姑娘們的注意力,弄瞎自己眼睛。”
晏寒來神色淡淡放下書本,謝星搖瞧上一眼,果然是本修行法訣。
此人除了修煉和殺戮,好像再無別的什麼愛好。
他沒出聲反駁,左手倏然上抬,不知何時拿出一個方形木盒,輕輕放在面前的石桌上:“早餐。”
謝星搖一愣,聽少年淡聲解釋:“他們二人聲稱要去早市,託我將此物給你。”
這是月梵溫泊雪準備的食物。
昨日得了筆意外之財,三人商量著買些靈符法器,許是見她沒醒、不忍打擾,便只有他們兩個早早前去。
他們都知道,這幾天最費神費心的是謝星搖。
至於晏寒來,他習慣於獨處一室,之所以坐在院子裡,是等她出來。
謝星搖渾身的氣焰滅了一丟丟。
“……謝謝。”
她有些侷促,抿唇摸摸鼻尖,腳步輕快走上前去,小心開啟木盒。
晏寒來說過這是早餐,應當被放置了挺長一段時間,此刻蓋子掀開,居然冒出白茫茫的熱氣。
謝星搖看著盒子裡圓鼓鼓的點心,下意識問:“你一直用靈力讓它熱著?”
對方沒答。
以晏寒來古怪至極的性子,沉默等同於預設。
點心皆是精挑細選之後的小鎮特產,本身味道極佳,搭配暖呼呼的熱意更是錦上添花。
謝星搖心滿意足地吃完,合上蓋子時,又瞥見晏寒來低垂的眼睫。
他自始至終沒看她,遞過木盒以後,便聚精會神看起法訣。
這個角色一向如此,神秘莫測、喜怒不形於色,直至在原著裡悽慘死去,都未曾表現出失態與恐懼。
尤其此刻低頭看著書,眉目如同筆墨勾畫,陰沉散去,徒留清俊書香氣,一板一眼的神態讓人想起高山雪嶺。
晏寒來越是遊刃有餘,謝星搖就莫名越想要唬一唬他,看看高山雪嶺陷落時的模樣。
“晏寒來。”
她聲音響起,少年不耐抬眸。
與此同時,一道刺眼白光閃過。
“我看看——”
拍立得慢悠悠吐出照片,她拿在手中晃上一晃,得意笑笑:“拍得怎麼樣。”
一張紙片被送到他眼前,晏寒來皺起眉梢。
紙上竟是一個與他相貌相同的人,劍眉鳳眼,側臉勾出凌厲弧度,正冷冷仰頭,薄唇抿成直線。
“這是我們凌霄山祖傳的寶貝。”
想起昨夜那兩個妖物,謝星搖咧嘴輕笑:“此物名為‘攝魂印’,能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