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狐狸的、幽幽冷冷暗藏鋒芒的目光。
若是常人,置身於此種情境之下,定會心神大亂、不知如何是好。
奈何對視良久,她竟並未生怯,而是回以一個同樣模式化的假笑。
謝星搖:“實話跟你說吧,這些,全都是我的情人。”
圍觀群眾們狠狠倒吸一口冷氣。
“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麼。”
謝星搖揚唇:“是誰整整一年未曾歸家,又是誰在外沾花惹草、把成過婚的妻子拋在腦後?你和其他女人你儂我儂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正煲了一碗熱騰騰的湯等你回家?實話告訴你吧,你已經髒了,看見你我都覺得噁心!”
這是何等的人才啊。
月梵大受震撼。
她搖不愧是她搖,既然晏寒來鐵了心將她拉下水,她便反將一軍,同他共沉淪。
於是現場局勢再再逆轉,竟由人神共憤的海王翻車實錄,變成了一名苦情女子的黑化報復史詩!
跟風,是群眾的特質。
言談之中,人們凝望晏寒來的眼神,已不復最初那樣單純。
“就是。”
不知哪位女客一聲冷哼:“男子能拈花惹草,我們女人便要獨守空房?腳踏三條船又如何,三個男人,不都因她感到了愉悅歡樂?”
“是啊。”
謝星搖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淚:“正因體會過空虛冰冷的房屋,我才更想給每個男孩子一個溫暖的家。”
雲湘已有動容之色:“姐、姐姐……”
月梵:……
雲湘你不要聽她胡扯!
今夜的飛天樓狗血大劇,劇情幾度反轉,真相層層揭開,臨近結局,才發現除了趙鐵頭女士,赫然全員惡人。
修真界民風淳樸,圍觀群眾努力穩住碎裂的三觀。
惡人頭子晏寒來聞言笑笑:“是麼。”
在場大多是富家小姐和公子哥,唯獨他周身的氣焰懶散又冷煞,獨獨往門邊一站,就隔出一片令人心悸的晦暗。
許是記起如今的人物設定,少年眉宇微舒,朝她勾勾手指頭:“過來,我們談談。”
不愧是晏寒來,被當眾戳穿卻毫不慌亂,生動形象演出了渣男本色。
月梵正欲開口,忽見對方長睫倏動,雖仍在笑,語意悄然透出幾分駭人陰戾:“至於剩下幾位……應該不想同她一併前來吧。”
這威脅的語氣,這正宮的氣派,簡直能去拿奧斯卡。
惡人演惡人,就是活靈活現。
察覺晏寒來不動聲色向他們挑了個眉,月梵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晏公子好演技,這是他在催促我們快走!]
溫泊雪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不知來龍去脈前因後果,居然能穩穩當當接住謝師妹的戲,還給了我們撤退的理由……太厲害了!]
雲湘頗感遺憾:[要走了?男女主角之後怎麼辦,究竟會徹底撕破臉皮,還是破鏡重圓?]
她真的好想知道喔。
奈何現下的局勢,已不允許讓他們看到結局。
“我,嗚——!”
月梵轉身狂奔,前往約定好的靈力供源地:“都別跟著我,我沒臉見人了!”
“阿頭!”
溫泊雪咬牙,跺腳,頂著盲人般的無神雙眼拂袖而去:“我、我有何臉面再去見你!”
雲湘目露悲色,也嗚嗚咽咽跑走了。
謝星搖:……
周圍是死一般的沉寂,謝星搖彆扭摸摸鼻尖,頂著身後鴉雀無聲的視線,一步步走向晏寒來。
氣氛有點尷尬。
奈何他們有任務在身,沒法子離開飛天樓,只能在書房附近瞎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