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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只能靜觀其變了。”
曇光用腦袋撞一撞牆面:“……在被拿去煉丹之前,我們必須想個辦法。”
月梵頹然嘆氣:“也不知道搖搖和晏公子怎麼樣了,千萬要沒事啊。”
謝星搖的確沒出什麼事。
除了眼眶一片通紅,模樣與平日裡沒太大不同。
與她相比,晏寒來的情況要糟糕許多。
當時邪氣洶湧,欲圖將他們撕裂,晏寒來用盡靈力把她護住,身上被扯出道道血口。
靈力散盡,又渾身是傷,帶她來到山洞安置好後,他應是困極累極,連傷口都來不及處理,就靠在角落沉沉睡去。
她的示好突如其來,晏寒來不甚習慣,側開臉頰。
“不必。”
他語氣淡淡:“我自己來就好。”
謝星搖卻是置若罔聞,自顧自繼續道:“我一覺醒來,發覺識海里多出不少靈力。”
紅裙蹲在他身前,小姑娘眨眨眼睛:“不會是晏公子渡給我的吧?”
晏寒來抿唇不語,避開她過於直白的視線。
不知怎麼,這件事被她當面戳穿,竟讓他生出幾分心虛般的倉惶之意。
像是一個藏在心底的龐大秘密倏然碎開,毫無保留地,被她窺見冰山一角。
更何況……識海里隱隱震盪,浮起一段段從未有過的回憶。
有人進入過他的識海。
“當時情急,謝姑娘離我最近。”
晏寒來抬眼冷嗤:“舉手之勞而已,謝姑娘莫要多心。”
“那也是渡了呀。”
謝星搖並不在意,雙膝落地,跪坐在他身前:“晏公子救我一命,我來給你上藥,算是報恩——再說,以你現在的情況,還有力氣給自己療傷嗎?”
他連抬手都費力。
少年心生煩躁,試著動了動手掌,無言蹙眉。
識海里混沌的記憶,又清晰了些許。
他隱約想起謝星搖。
晏寒來身形一頓。
“我的儲物袋被風暴捲走了,需要借晏公子的用用。”
謝星搖笑笑,見他沒有拒絕,憑著記憶探向青衣,拿出一個深色小袋。
不愧是晏寒來,連儲物袋都這麼樸素單調,不解風情。
神識湧入儲物袋,謝星搖手中多出兩瓶傷藥。
“你——”
晏寒來遲疑出聲。
一個字剛剛出口,就被人輕輕捧起側臉。
他被迫低頭,對上一雙漆黑鹿眼。
謝星搖用了個除塵訣,先是洗去他面上血汙,旋即抬起食指,拂過一道血痕。
她漫不經心地回應:“嗯?”
洞外的雨還在接連不斷地下,雨聲綿密,分明不甚響亮,卻聲聲落在心口,激起躁動如縷。
少年喉結上下滾落。
他聲音很啞:“你看到了?”
謝星搖動作停下,沒說話。
答案不言而喻,晏寒來輕勾嘴角:“所以來向我施捨恩惠?”
他心口壓得悶然發澀。
縱觀他一生的回憶,全是不堪入目、在泥潭裡掙扎求生的情境,其實晏寒來並不在意過去的狼狽。
但想到看見一切的人是謝星搖,他還是會覺得不開心。
他不需要施捨,不需要同情憐憫,如果可以的話,情願被她當作一個性情惡劣、惹人厭惡的惡妖。
如果可以就好了。
那樣一來,至少他還能保留幾分所剩無幾的自尊心。
少女的指腹沾了藥膏,冰冰涼涼,自他臉頰拂過。
謝星搖耐心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