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奮力掙扎,試圖掙脫家丁的束縛。
“我、我怎會欺瞞二位?我兒子那天特意告訴我們,他要來江府應徵畫師……他已失蹤了整整七天,江公子當真從未見過他?”
男人哀聲開口,聲音與身體皆在顫抖:“我兒子名叫鄭建洲,身長七尺,濃眉大眼……”
左邊的家丁面露難色:“少爺,鄭夫子以死要挾,非要闖進來,我們壓根攔不住。”
“失蹤?”
白妙言似是頭一回聽說此事,斂眉抬首,聲線溫柔:“先生莫急,不妨說與我聽聽。”
那男人竟是個教書先生。
謝星搖將他上下打量,只見到滿頭灰白的亂髮與紅腫不堪的雙眼,哪剩下一絲半點為人師表的儒雅氣派。
不知是哪個小丫鬟低聲道:“聽說二兒子失蹤後,鄭夫子的娘子大病一場,他也瘋瘋癲癲的,真可憐。”
“可不是嗎。”另一人接話,“我表姐也不見了,家中二老每天都在掉眼淚。”
白妙言身為世家傳人,不厭其煩地細細詢問失蹤的細節;江承宇默然片刻,竟突然抬頭,朝他們這邊投來一道視線。
冷漠、狐疑、滿含殺氣。
這道目光直勾勾撞上謝星搖,她被盯得脊背發涼,猝不及防,耳邊掠過一陣涼風。
晏寒來沉默無言,高挑身形微微一動,擋在她身前。
江承宇蹙眉,轉而收回視線。
失蹤之事哪能一時半會兒說得清,鄭先生被家丁帶去客房歇息,待白妙言進一步詢問。
男人的訴苦與哽咽漸漸停下,緊張氣氛終於有了緩和,溫泊雪長出一口氣:“那就是江承宇……看上去倒挺正人君子。”
他說著頓住,湊近看一看謝星搖:“怎麼了?”
“沒事。”
她壓下心口怪異的悸動,遙遙望一眼江承宇:“應該是之前受了傷,氣血不太活絡。”
這句話毫無底氣,溫泊雪滿腹狐疑,卻來不及追問——
當滿目頹敗的鄭先生經過他們身旁,謝星搖上前一步,攔住兩個家丁前行的腳步。
她想開口,徒勞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掏出一方手帕,放進老人佈滿皺紋的手中。
這是原文裡從未著墨的角色。
眼前這位髮鬚皆白的老人,以及他那不知去向的兒子。
他們的一生那樣漫長,有那麼多值得銘記的喜怒哀樂,然而到頭來,也不過是鴻篇鉅製裡的小小一粒微塵,連一句話的描述都得不到。
當初看小說的時候,她從來只關心男女主角經歷過的愛恨糾葛、陰謀陽謀,至於這些不起眼的平民百姓,全被劃分在“三界蒼生”這四個字裡頭。
凝視老人通紅的雙眼,她頭一回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何為平凡之人的願望。
渺小的,彷徨的,無能為力的願望。
它們同樣真實存在。
“這個可以用來拭淚。”
謝星搖道:“您兒子很快就能回家……一定。”
以他們半吊子的水平,要想對付江承宇,十有八九會以慘敗收場。
於是來到客房後,謝星搖、溫泊雪與月梵聲稱要進行一場同門敘舊,三人一併進了房屋。
晏寒來獨自一人樂得清淨,去了自己房中歇息。
“不是我說,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白妙言被江承宇滅了全家,居然心甘情願和他在一起。”
方一進門,月梵便不滿蹙眉:“看他倆的模樣,居然還挺恩愛。”
謝星搖坐在她身旁:“虐戀情深嘛。現在的小說電視劇,必備三大要素:一是我爹愛你娘、我娘對你叔始亂終棄、我大舅殺了你小姨媽,總而言之就是上一輩人的恩怨情仇;二是男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