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福,第二天江月年差點遲到,等氣喘吁吁跑進教室時,早自習開始的鈴聲剛剛響起。
由於剛分班不久,班裡大部分學生彼此之間並不熟悉。她是自來熟的性格,不過幾天功夫,就已經和周圍的學生打通了關係,語氣熟稔地依次向他們道早安。
招呼輕輕快快地打了一圈,等視線落到後桌,卻微不可查地頓了頓。
江月年的座位在第一組倒數第二排,身後是個白白淨淨的男生。班裡絕大多數人都是兩兩坐在一起,只有他獨自待在教室最後排的角落,身旁空空蕩蕩,沒有同桌。
“秦宴同學。”
她的聲音低了一些,仍然是輕快活潑的語氣:“早上好。”
低頭看書的少年冷冷抬眸,沒出聲。
在見到秦宴本人之前,江月年一直以為他是個戴著黑框眼鏡、性格溫吞的乖學生,畢竟從進入高中的第一次月考起,這個名字便一直霸佔光榮榜第一名,甩出第二名十多分的成績——
她本人就是那個悲催的萬年老二。
然而與想象中截然不同,秦宴沒戴眼鏡,性格更不溫吞,一雙黑漆漆的鳳眼微微上挑,從眼尾蔓延出冷冰冰的寒意。
他長了張稱得上“漂亮”的臉,與當紅小生們柔軟無害的漂亮不同,秦宴面部線條冷峻流暢,高挺鼻樑與蒼白緊抿的薄唇都透露出惹人心驚的侵略性,叫人不敢輕易接近。
看上去又冷又兇。
事實是,他也的確獨來獨往,身邊沒有朋友。
秦宴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一眼,指尖微微一動。
然後在小姑娘“來吧來吧快來和我說早安”的目光裡垂下眼睫,拿著課本站起身子,毫不留戀地轉身從後門離開教室。
江月年:?
被、被討厭了。
“秦宴名不虛傳,果然高冷。”
她的同桌裴央央也轉過腦袋看一眼後門,嘖嘖嘆氣:“高嶺之花,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樣。”
裴央央是她初中時最好的朋友,沒想到這次分班後居然也和江月年在同一個班上。
她說著停頓一下,伸手把江月年拉到座位上坐好:“咱們不用理他,留秦宴一個人在山頂凍死吧——我跟你說,昨晚我看了部賊狗血的小說,快把我氣死了。”
這名朋友是個徹頭徹尾的小說狂熱分子兼戀愛腦,江月年對這種牢騷早已習慣,順著對方的話題問:“怎麼?”
“我特喜歡裡面的一個配角,但那作者簡直就是個後媽,他被虐得體無完膚不說,結局還壓根沒被提到,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裴央央看上去是真的有點生氣:“現在的劇情都是這樣,長相普通一點、經歷平凡一點的傢伙只能當背景板,大部分連名字都不配有一個,苦著苦著就到了大結局,充其量當個工具人。”
這是江月年從來沒思考過的事情。
她對愛情小說完全不感興趣,當身邊的女孩子都在為青春疼痛文學淚眼汪汪時,只有她樂此不疲地看漫畫打電動、沿街尋找花樣百出的小吃、以及和朋友們一起談天說地,彼此浪費時間。
對於江月年來說,數學試卷的壓軸大題才是唯一的青春疼痛文學。
裴央央說著有些唏噓:“其實除了主人公,故事裡還有很多獨立的角色啊,可是他們不優秀也不漂亮,根本不會有人關心。”
人們總是憧憬著美好與浪漫,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來了又去,靜悄悄腐爛在陰溝,除了當事人自己,誰都不會多加關心。
無數人註定寂寂無名,孤單與苦難只能咽回自己心裡。
江月年靜靜地聽,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道突兀的機械音:【她說的那種人,不是跟你的任務物件很相似麼?】
它停頓片刻,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