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她可不想在這種稀裡糊塗的時候被點起來回答問題。
然後如同命運降臨,那道死神收命般的聲音適時響起:“那你乾脆來幫幫他,這道題的答案是什麼?旁邊的同學,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正準備寫答案交給她的裴央央神情一滯,遞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哪裡知道什麼答案,連題目都弄不清是哪一道。
江月年滿目懊惱地站起身,學著秦宴一本正經的模樣:“老師,我也不知道。”
“你們這些孩子,成天上課走神不聽講,居然還是重點班的學生。我聽說年級第一在這個班裡,是哪位同學?站起來給他倆說說答案。”
化學老師環顧一圈教室,保持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都是同一個班出來的,怎麼就不能學學人家?他在考第一拿獎學金,你們卻在課堂上睡大覺。”
學生們欲言又止、面面相覷,由於無人應答,場面一時間陷入了極為尷尬的沉默。在氣氛凝固好幾秒鐘之後,江月年終於聽見秦宴的聲音。
他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彷彿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實:“是我。”
秦宴同學居然能表現得這麼平靜,不愧是他。
班裡窸窸窣窣傳來笑聲。
化學老師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在經歷一場驚天動地的瞳孔地震後,神色複雜地深吸口氣:“不要以為考年級第一就能上課偷懶,你要是再這麼懈怠,遲早被第二名趕超。咱們班裡的年級第二呢?”
這下子竊笑聲越來越大,變成了光明正大的鬨笑。他隱隱約約意識到什麼,用無比複雜的目光看向那個同樣站著的小姑娘,欲言又止。
不。會。吧。
江月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老師,對不起……我也已經站起來了。”
鬨堂大笑。
化學老師:……
化學老師:“你們兩個,站去後面聽課。”
於是他們倆就並肩站在教室最後的角落。
對於被罰這件事情,秦宴的在意程度無限趨近於零。
他孑然一身住在長樂街,要想得到足夠的錢活下去,除去學校每年頒發的獎學金外,還必須經常外出兼職。學校往往放學很晚,工作只能被安排在夜裡,一番勞累下來,精神狀態自然不會太好。
從小到大,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上課睡覺時被老師抓包,久而久之漸漸麻木,已經連偽裝都懶得去做——
畢竟批評和罰站並不會讓他少一塊肉,比起無用的自尊心,錢和麵包才是頭等重要的事情。
臺上化學老師還在孜孜不倦地講解著上個學期的期末考試試題,如果沒記錯的話,他那張卷子拿了滿分。
秦宴懨懨低頭,視線漫無目的地發著呆,百無聊賴間,忽然瞥見身旁有道影子倏地一晃——
和他一起被叫到最後的女孩子雙眼眯成縫,居然已經進入了半睡眠狀態。小小的身體如同被風吹動的樹枝晃來晃去,腦袋則好似小雞啄米。
秦宴很認真地想,像是恐怖片裡即將詐屍的殭屍。
忽然她身形一頓,大概是睡得沒了意識,整個人向後倒去。他們倆站在角落靠牆的地方,如果就這樣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後腦勺一定會狠狠磕在牆壁上。
少年無聲皺了皺眉。
對於自己即將迎來的厄運,江月年本人一無所知。
她困得厲害,意識模糊成看不見也抓不著的蒸汽團,一會兒變成貓咪雪白色的尾巴,一會兒又成了溫暖舒適的被窩,最後往她身後一轉,砰地敲打在後腦勺。
不痛,力道很輕,小心翼翼貼合在髮絲上,將她整個人往前推。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