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奴隸身份低微,絕大多數是被以四五千塊的價錢賣來這裡,而這個獸人奄奄一息、滿身是傷,估計沒多少天可活,她要是把他帶走,競技場大概還得倒貼點遺體處理費。
之所以坐地起價,只不過是對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看不順眼,念及高中生一般不會有太多零花錢,便想讓她知趣地離開。
一個三好學生一樣的女孩,心血來潮要買一個快死掉的奴隸,逗誰玩呢。
他剛要趕客,就聽見那女孩滿目震驚地脫口而出:“只要一萬?”
兩個男人愣了。
江月年也愣了。
她在無憂無慮、吃穿不愁的優渥條件里長大,從沒考慮過人命會被明碼標價,因此更不會想到,有人的生命居然只值一萬塊的價格。
甚至趕不上她膝上型電腦的費用。
“錢我會付給你們,”江月年心情複雜地開口,“我要先看看他的情況。”
“真搞不懂……”高個子男人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低頭冷聲呵斥,“喂,還裝死?快抬頭讓她看看。”
他說著又想抬腳,被江月年沉聲叫住:“大叔。”
她笑了笑,眼神卻是冰冰冷冷:“既然我買了他,他就是我的人——你還是不要碰他比較好。”
“是是是!”
萬萬沒想到這居然是個小富婆,高個子還沒來得及發作,矮個子就殷勤笑著朝她靠近一步:“小姑娘,其實這是我們競技場最低階的奴隸,你要想尋刺激,我還有許多更好的推薦,保證漂亮又乖巧,只不過嘛,價錢可能要稍微高一點。”
瞥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矮個男人搓著手繼續說:“你看,他模樣嚇人,渾身都是傷疤,性格也木訥得不得了,有時候還會謀劃逃跑,要是被你帶走,指不定會幹什麼出格的事兒。這就是個沒什麼用的廢物,不如——”
江月年不假思索地打斷他:“你們競技場裡,最高的價格是多少?”
對方咧著嘴笑,用手指比了個數:“三萬。”
她說話時盯著男人的眼睛,沒察覺到地上的少年後背微微一僵。
那人說得不錯。封越想。
他不討人喜歡,長相也稱不上多麼好看,身體更是被飢餓與搏鬥毀得醜陋不堪。花那麼高的價錢將他買下,實在過於倒黴。
所以她會選擇別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三萬嗎?那我花三萬塊……”
那女聲頓了頓,再響起時,似乎離他更近了一些:“買他。”
她語氣堅決,目光卻並沒有與矮個男人對視。
而是低低垂眸,伸出右手,指向少年所在的方向。
高個男人破了音:“他?封越?三萬?你開玩笑吧!”
封越心頭一震,倉促抬頭。
透過被血汙模糊的視線,他看清那女孩的長相。與想象中趾高氣昂的刻薄模樣截然不同,她看起來文文弱弱,見他抬起腦袋,眉眼彎彎地笑了笑。
“沒開玩笑。在我看來,他完全擔得起這個價格。不對——”
江月年說著蹲下來,視線與少年直直相撞:“他的價值,可是要比這些錢高得多。”
真神奇,他居然有一對顏色不同的眼睛。
眼前的封越看上去消瘦又青澀,臉上殘留著許多深深淺淺的傷疤,貫穿眉眼、下巴與鼻樑。他長相清秀,居然是鄰家弟弟那種單純無害的模樣,頭頂耷拉著的耳朵雪白雪白,更添幾分溫順乖巧的氣質。只可惜傷痕大大破壞了原有的美感,讓少年看上去像一幅被撕毀的風景畫。
最為引人注意的,還要屬那雙別具一格的貓瞳。
圓潤眼眶裡是一黃一藍兩個瞳孔,由於神色黯然,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