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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歡從不在他面前掩飾她身為女人的屬性,餘和平更小一點的時候,她甚至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地和別的男人滾成一團。餘和平可以很淡定地替他們關門,男女的喘息聲彷彿如外頭商販的叫賣聲一樣尋常。但如今他的心跳卻很快,他想,他母親來勾引梁成東了,梁成東會不會和那些男人一樣,被餘歡吃進肚裡去。
春意滿┃三月八日,週日,晴
餘和平有一種詭異的興奮和緊張,心幾乎要從他胸口裡跳出來。他聽見梁成東開了門,問說:“你怎麼出來了?”
“我想你。”餘歡說,聲音像是滴著水,“你都不想我麼,我就在你隔壁,你睡得著麼?”
梁成東回頭看了一眼餘和平一眼,掩上門說:“早點休息,明天得早起呢。”
餘歡的身體裡叫囂著慾望,但她知道自己要掩飾。梁成東的古板和老實有時候會格外讓她興奮,走廊的光照著梁成東沒有戴眼鏡的臉,更英俊,年輕,白日裡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也有些亂,莫名有種禁慾的性感。餘歡情難自已,摟住了梁成東的腰身,梁成東說:“早點睡,別勾我。”
“我勾得動你麼?”餘歡問。
餘和平聽見了窸窸窣窣的響動,也不知道餘歡和梁成東在幹什麼,緊接著房門便關上了。關門的聲音很輕微,在黑夜裡卻格外刺耳。餘和平吁了一口氣,既為自己的母親得償所願而高興,又莫名有些失落。
緊接著他卻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他愣了一下,然後便是上床的聲音,梁成東又躺到了隔壁的床上。
餘和平吃驚地翻過身來,看向對面的床鋪。梁成東卻為他突然的翻身吃了一驚,問說:“醒了?”
餘和平不知道為什麼心口有點發緊,說:“你怎麼沒去?”
梁成東大概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談論這個話題,半天沒說話,只傳來尷尬的笑聲。餘和平說:“梁叔叔,你是正人君子。”
“什麼正人君子……”梁成東這一下是真的被這個古老而戲劇的詞語逗樂了,說,“睡吧,明天早起。”
梁成東註定不會跟他談論和餘歡的任何事,尤其是這種事。餘和平“嗯”了一聲,翻身平躺,眼角熱熱的,似乎有熱淚湧出來。
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感動,或者說傷感,這莫名其妙的暖流在他心裡盪漾。但他心裡是喜悅的,好像因此覺得梁成東更可託付,更值得信賴,他的人生好像都跟著有了希望。
餘和平做了一個夢,夢裡又回到十六歲那一年,那時候餘歡的相好還是個街頭混混,背上紋了一個老虎頭,他曾看到過餘歡猩紅的指甲深深地抓進那紋了老虎的皮肉裡。而正是這個紋了老虎頭的男人,成了壓垮他們母子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餘和平在夢裡對著那個男人的臉,那個男人叼著煙,哂笑著,託著他的下巴說:“長的跟姑娘似的,倆眼水汪汪的,跟你媽一樣勾人。”
“我跟我媽長的不像。”他說。
那男人笑,說:“可你身體裡住了個娘們。”
餘和平低下頭來,繼續剝瓜子,等到再抬起頭來,就看到餘歡只著內衣,站在臥室門口斜眼看他。他一驚,手裡的瓜子就掉在了地上。
其實他跟那個男人也沒什麼,那男人只是嘴巴上有些流氓,並沒有欺負過他,只是在那個悶熱的午後,和餘歡狂歡之後穿著大褲衩出來,讓客廳裡看電視的餘和平給他剝瓜子吃,說了兩句不著邊的話。可能那時候的餘歡正為自己日益枯萎的身體和 春意滿┃三月八日到十二日,晴天為主
陶然就要回去了。劉娟還是交代他:“以後少回來,家裡都好著呢,真有事,不用你說,我也會把你叫回來。”
陶然點點頭,說:“你沒事多去姥姥家看她,囑咐她少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