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由,明日又有什麼是他們不敢的?
畢竟這世上所有的事,最不缺的,就是理由。
如果真的有必要用這種手段資助敵人,讓他們陷入內耗,也完全可以上表湊請,讓朝廷這邊商議,決定之後再去做。而現在這種做法,固然頂了一層大義的皮子,但交易所得的好處,卻與朝廷沒有半分關係。
“陛下!”不等那兩人看完奏摺,發表意見,王霄已經上前一步,厲聲道,“這不單是反損公肥私,還涉及資敵乃至通敵,是國之蠹蟲,罪無可赦!”
王霄雖然執政態度強硬,但卻是個地道的文人,像這種旗幟鮮明、傾向明顯的話倒是很少說。可見此事也觸動了他的底線。
另外兩人也連忙附議,“臣請陛下下旨,嚴查此事,絕不姑息!”
杜卓華皺著眉頭想了想,又道,“此事只怕要密查方可。這些驕兵悍將,平常便多有不服管束之舉。念在於國有功,俱是輕輕放過。然而這等人不讀聖賢書,哪知忠孝節義,狼子野心,著實可恨!若是朝廷調查的訊息傳揚出去,只怕邊境有變。”
現在還只是資敵,萬一被朝廷逼迫,索性跟草原部族合作,開門揖盜,把人當進來殺人放火燒殺搶掠,又當如何?
這時候他還不忘記要趁機給李定宸上眼藥:所以陛下你看,寵幸武將是沒有好下場的!只有我們文臣才是真正憂心國事,為陛下考慮的。您的想法該改改,不能再護著這些武將啦!
李定宸暫且沒有聽出他話中這一層深意,但也著實心下不快。
天下軍備是什麼樣子,他心裡至少有五六分的底,所以就算最後查出來了七八分,也不過是詫異,沒到難以挽回的地步。然而對邊軍,李定宸卻是抱著九成信心的。
這數十萬邊軍,就是整個大秦精銳中的精銳,有他們在,內部再亂也可以從容處置。而將來他若是要出外征戰,這些軍隊更是最大的底牌。
所以這個訊息所帶來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能忍得住沒在三味宰執面前拍桌子,已經是這幾年鍛鍊的結果了。
還好不是全都爛到了根子裡,只有三處。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杜卿所言有理,此事就交給內閣去辦,選可靠的人員前往查訪,找到了證據,再行處置。”
等三位朝臣走了,他在自己的位置上枯坐半晌,一言不發,面沉如水。
侍立在一旁的內侍們俱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陛下此刻必定在盛怒之中,偏不能對外發作,他們可不想上去做出氣筒。
李定宸才因為天下軍備的事受過一次打擊,好容易振作起來,要勵精圖治,又碰上這種糟心事,也著實十分倒黴。
他坐了一會兒,心下煩悶,想了想,索性站起身,帶著人去了內庫。
世宗皇帝的盔甲,上次是李定宸自己親自取出來,又封回去的。所以這回也不必找,直接找準方向往裡走,很快就看到了那隻鐵箱。
上面的封條已經不見了,但李定宸只遠遠看著,始終沒有上去開啟的意思。
看了一會兒,他腳步一轉,往門外走,又轉回了出長安宮。
這回卻不是去知政殿,而是去了後面越羅住的地方。
一進門就聽見歡聲笑語,顯然是皇后又在玩兒子。李定宸面色稍霽,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將情緒都整理好,這才邁步入內。
小孩子長得很快,冬生幾日前才剛能坐起身,這會兒小腰卻已經很有勁兒了。小床和暖炕已經限制不住他渴求更廣闊天地的心,好幾次看到大夥兒在地上走都想跟著往下爬。
虧得是在宮裡,那麼多人眼不錯的看著,否則磕磕碰碰是難免的。
乳孃倒是說,未免孩子亂爬,可以多讓人抱著。少讓他下來,時間長了也就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