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他卻不能確定了。可是他更不敢隨便猜測甄涼的身份,生怕再次失望。
甄涼搖了搖頭,“不,我是甄涼。”
穆長征剛剛露出失望的神色,準備追問,就聽她說,“少將軍,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你的素馨妹妹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穆長征神色震動,連忙追問。
“別怕,她沒有死。”甄涼說,“但也不算活著。至少,現在活著的這個人,已經不可能再成為段素馨了。”
太遲了,這個訊息來遲了兩世。
無論是現在的甄涼,還是上一世那個“瓊奴”,都註定了不可能再回到原本的命運裡,去做段素馨。
穆長征聽懂了她的話。
他不知道她這些年來經歷了什麼,只能審慎地、仔細地將她打量了一遍,似乎是想將她現在的形象刻入眼底,最後才艱難地開口,“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
甄涼一手託著那個巴掌大小的鐵盒子,遞到穆長征面前。
“木簪、草蜻蜓,香包和十二月花的銀錁子。”她說。
穆長征親眼看著她將盒子從泥裡挖出來,當然也知道,她從頭到尾沒有開啟過這個盒子。但裡面放著的東西,她都說出來了。
木簪是姑姑的遺物,草蜻蜓是他編了哄她的,香包是她自己做的,為此將手指扎得全是窟窿,銀錁子,是過年時母親特意為她打的,一個不錯。
穆長征沒有伸手去接那個盒子,而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無論如何,我始終都是你的長征哥哥。”他說。相較於院子裡種了一株桃樹這種很多人都知道的事,當然是只有他和她知道的秘密,更能證明對方的身份。
聽到這句話,甄涼猛地轉過身去,用帕子捂住嘴,發出無聲啜泣。
這讓穆長征有些無措。無論是之前那個“段素馨”,還是眼前這個甄涼,哭起來他都是沒有辦法的。面對“段素馨”的時候,穆長征還會因為感覺彆扭而暗暗腹誹,可是現在對著甄涼,他腦海裡簡直一片空白。
然而不過幾息之間,甄涼已經收斂起了所有情緒,轉回來時,除了眼圈微紅,看不出半點異樣。
她如果真的哭了,穆長征會覺得無措,可是她表現得這樣懂事,連眼淚都要剋制,穆長征反而終於感覺到了心疼。
如果不是吃了太多的苦,如果不是經歷了太多的事,又怎麼會是這樣的表現?
可是甄涼沒有表現出來,他就更不能問。
好在甄涼很快打破了沉默,“少將軍心裡應該還有很多疑惑,但這件事也是說來話長,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說話?”
穆長征看了她一眼,暫時沒有糾正她的稱呼,想了想,道,“你跟我來。”
他找了個絕對安靜,也不會有人過來打擾的地方,這才聽甄涼簡單地將自己的事情講了一遍。越聽,穆長征就越是心驚。他沒想到,表妹的經歷竟是如此曲折離奇。在農家長到十幾歲,竟然因緣巧合進了宮,被越王看中留在身邊,又因為宮廷傾軋之事出宮,才想回來尋訪自己的身世。
如果不是越王察覺到甄涼的身份有異,如果不是甄涼恰好這時候查到銀州城,或許自己就真的被那個假的段素馨糊弄過去了!
不光是他,還有父親,遠在京城的祖母和母親。
一旦他們真的將段素馨當成姑姑的女兒來看待,對方能夠在銀州城得到什麼樣的優待,自不必說。
——穆長征的想法跟甄涼一樣,人既然是假的,還勞煩段啟明千里迢迢親自送過來,那就必然有他們的目的,而且絕不會是小事。鎮西將軍府位置敏感,他們圖謀的是什麼自不用說,穆長征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哪一種都讓他忍不住咬牙切齒。
甄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