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雙方都有責任,最後攤開的時候也走走流程,互相體諒什麼的,沒想到這變一個直球。
孔一棠也看了他一眼。
不是崇拜,相當輕蔑的。
跟個貓兒似的。
養熟了急了依舊會亮爪。
這麼多年下來,孔一棠的固執他也有深刻體會,女孩到年紀,要談戀愛你也攔不住,不過她談的也不是什麼戀愛就是了,像是養個玩具,隔一段時間換一個的那種。
孔一棠的陰晴不定在他們自己人眼裡看熟了也變成了可愛,更何況她雖然不定,至少也沒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但這次的事兒挺出格的。
老頭都生氣了。
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那個監控他也不敢給老頭看,生怕他氣出個毛病來。
危險過頭了,要不是命大,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地躺在那兒說笑呢?
那個計程車司機現在還昏迷著呢。
孔一棠的不定炸開了就是不顧一切。
瘋的那種。
為的是這個女人。
蔣航吐出一口濁氣。走廊裡很安靜,應昭站在他邊上,女人個子挺高,穿著一雙低跟的長靴,黑色的大衣在腰的位置用一根腰帶繫著,下襬就跟撐開似的,像翻轉的花。
她化了一個淡妝,但看上去氣色不是很好,跟以前的採訪或者海報上看著相去甚遠,但底子不差,抬眼看過來的時候也不躲閃,很是坦蕩。
應小姐,我找你也不是為了別的,你和二棠的事兒全家都知道。
蔣航說得很慢,應昭其實有點緊張,她插在大衣兜裡的左手攥成了拳頭,嘴角卻還掛著一抹淡笑。
我就是想問問你,你覺得她現在這樣好麼?
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大,應昭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男人,如果說的是昨天的事兒,我覺得不好。
她太沖動了,老實說我有點後怕。
後怕什麼?
蔣航問。
應昭的表情有點奇怪,她看了蔣航一眼,又低下了頭,像是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又笑了一下。
怕以後我先死,她會受不了。
她其實也受不了,昨天那樣的驚魂時刻,後遺症就是她剋制不住地去想以後。
如果以後我先死了,自然死亡?意外死亡?她這個樣子怎麼可能讓我安心地閉眼呢?
光想想那樣的以後,她覺得又疼又怕。
疼是心疼那以後的歲月,她家一棠會怎麼過下去。
怕是怕她會做孤注一擲的選擇。
她的愛太濃烈了,簡直讓人被炙烤到畏懼沒有她的死亡。
第69章 推脫
蔣航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
雖然他能在孔一棠面前來一段特別富有長輩氣息的勸說,深刻剖析情感問題,但終究不過是紙上談兵。
畢竟不是當事人,有時候很難理解那種感情。
活到他這個年紀,純粹追求愛情的屈指可數。多數人屈服於生活的雞毛蒜皮,把湊活活成了餘生,以至於聚會提起的時候總不知道該怎麼概括,最後變成一句還好吧。
大家也不是關心感情問題,也只不過是一句這種場合對已婚人士例行問候而已。
說到底也不過是場合下的無關痛癢,說還好也是一種禮儀。
畢竟說不好大家還要憋出幾句話問一下原因,又沒完沒了了,那種聚會,不過也是擺脫家庭和婚姻的一種放鬆罷了。
但即便這樣,還是有豔羨的時候。
豔羨芸芸眾生裡總會出個多少段心意相通的感情,soulmate是一種追求,也特別難求,等要追尋,又膽怯了,變成了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