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個陌生號碼,以為是學員,接起來喂了一聲。
那個我是應昭的女朋友,孔一棠說得相當自然,你現在有空麼?我來接大王回家。
啊?昭兒的女朋友?
肖文琦愣了一下,把水給關了,想起上次應昭帶回家的小個子,哦,是那個大老闆嗎?
感覺自己被嘲諷了的孔一棠:……
把大王帶走?行啊,肖文琦看了眼手機時間,那我差不多六點半到家,你這個點來就行,找得到嗎?
……找得到。
孔一棠對那熟得很,但長大以後就沒一個人去過了,這個點去路上還是挺多人的。
她也沒拿她的柺棍,戴著個鴨舌帽慢吞吞得往那邊走。
這裡似乎真的永遠不會變化,街上髒兮兮的,上一秒掃過下一秒還是都是垃圾,路邊髒攤也永遠有客人,野狗蹲在一邊等著人丟掉的吃食,空氣裡還有烤冷麵的味兒。
她看著門牌號找門,敲了一下就有人來開了。
女人穿著個背心,她身材不是很好,有點胖,肚子的肉都勒出了一條,長得是真的很兇,那畫上去的濃眉還沒擦,一眼看來都有點像威脅。
喲,來了?
腳邊談出一個狗頭,汪了一聲。
孔一棠笑了笑,大王~
先進來吧。
孔一棠原本是想抱著狗就走的,但看肖文琦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開不了口。
會喝酒嗎?
喝酒?孔一棠坐在沙發上,這個房子不大,廚房連著客廳,再過去就是臥室,大王很久沒見她,高興得咬她的褲腳。
沒事聊聊唄。
女人頭髮很長,拿皮筋隨意地紮了一下,煤氣灶上是燙著酒,之前釀的,昭兒還挺喜歡喝的。
孔一棠:喝。
肖文琦:……
孔一棠很久沒來這種陳設的別人的家了。
她認完親後像是徹底擺脫了這樣的生活,生活質量上升,眼裡看到的都是精裝,認識的算得上朋友的,去人家家裡玩,也是豪華一掛。但這種牆皮都剝落的房子,真的太久沒見了。
北方還好,南方的潮氣是她的噩夢。
應昭和她說起她的朋友,提到的第一個總是肖文琦,口吻很親暱,我們老肖啊,沒心眼,直腸子。
上次那麼短暫的一見面,她就感覺到了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是一時半會堆得出來的那種。
這個人,知道應昭很多事情。
所以她也沒擺出平日裡在別人面前目中無人的模樣,相對溫和了一點。
肖文琦自己就這碗喝酒,大概是看孔一棠這種身板,所以拿了個搪瓷杯給她,酒是燙的,抿一口還有點甜。
你跟應昭還好麼?前段時間她說你出差了就把這死狗放我這裡了。
飯桌是個摺疊的方桌,撐起來的時候有點低,上面的防溼粘紙都起角了。
啊?挺好的。
孔一棠覺得這酒還挺好喝的,吹了吹,又是一口。
肖文琦看孔一棠的眼神有點微妙,她覺得應昭有病,怎麼找了個看上去又要照顧的貨色。
她就不能找個能照顧她的麼?
這麼多年看下來,也不是沒見過應昭的之前的男朋友,看來看去,也只有那個年紀大點的適合結婚。
不過看樣子現在也沒結婚的打算了。
這麼一尊大佛,估計也趕不走了。
她嘆了口氣,到現在還不能理解女人之間的愛情。
嘖,聽起來就膩歪。
不過不否認應昭的優秀。
從小到大應昭就是這片的好孩子,熊孩子裡拔高個兒,總之她能擔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