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的男性朋友,有時候是打工認識的,有些是應昭讀過一點時間的高職的校友。
流裡流氣,說老實又可以算得上,來找應昭,都結結巴巴。
那時候的應昭又不一樣,她有點冷淡。
轉頭到她這裡,眼神是不一樣的。
我是另一種的別人。
她懂的。
怎麼會不懂,那時候她見識到了孔一棠那種夾雜著渴望和豔羨還有那種意味的眼神,自然明白了應昭是怎麼看她的。
而且她小時候見過這種眼神。
兩個女人,病床前的耳鬢廝磨。
她認知裡淺薄的夫妻就是一男一女,變成了巨大的裂縫,裂縫裡是應昭的媽和自己的親爸臥室裡的聲音,還有自己媽媽和一個很要好的阿姨親密的舉動。
像是有什麼劈開了她的身體,使得她的身體還沒長大,思想就率先被荼毒了一遍。
荼毒。
她不懂為什麼母親一邊跟其他女人一起又要暗示自己父親和應昭的媽一起是噁心的。
她們自己也是這樣的啊?
可是她懵懵懂懂,愛恨混雜,只能選擇去憎恨外人。
恨應昭的媽媽,所以她從不接受對方的好意,恨那個阿姨,所以自己媽媽死後她躲著對方。
大人的感情好複雜。
長大後愛恨和□□織,噁心,又沒辦法逃避。
只能肆無忌憚地利用應昭,享受她自以為收斂得很好的愛慕,享受受制於這種愛慕的應昭,獨佔她,拴住她。
出現了差錯,那就把那個差錯給搶過來,要麼就是讓應昭更痛。
越痛,她會越愛我吧。
可惜沒有。
她低估這種愛,她以為骯髒的不容於世的卻又自我享受的愛。
她事業的全線崩塌,她那股自己決定要貫穿一生的愛好被另外一個人摧毀也沒什麼遺憾,可惜到最後的爭奪,都輸得一乾二淨。
所以聶齊保釋她的時候她又興奮又覺得詫異。
畢竟那個男人看上去並不是很好招惹,但隱隱的,她又覺得這個人跟他沒什麼。
失去過什麼,現在又叫囂著要奪回。
喬小姐,合作愉快。
昏暗的場所裡,她跟著聶齊走過小道,到一個房間裡,一個房間貼滿一個女人的照片,她不認識,但一翻轉,又是應昭和孔一棠的照片。
張張親密,那種感情流露得輕而易舉,她看一眼就覺得心如刀割。
我沒什麼要求,我只不過是不想讓孔一棠痛快而已,她不痛快,我越開心。男人笑了一聲,犯法的事兒稍微的少做點,要麼就……
他長得倒不是面目可憎,只不過口氣讓人毛骨悚然。
都看你的,我現在倒是想下輩子投個好胎,所以一碼一碼,你讓孔一棠不痛快,或者讓她的人不痛快,我就結了。
你上次讓孔一棠的腿不痛快,我倒是樂見其成。
聶齊低低地笑了一聲,我給你提供了幾個途徑。
……
應昭還是沒能死,名聲也沒臭。
老天對應昭總是那麼好。
她圓滿了,那我呢?
她蟄伏了那麼久,本來以為自己會越來越恨。
但沒有。
從這部新電影的第一次見面會她就去了,直到今天點映,她看到電影裡的應昭,還有最後的採訪。
應昭在想她的媽媽。
那個長相濃豔不甘寂寞的女人。
她的後媽。
死了好多年的後媽,而她爸也跟死了沒什麼區別,呼吸微弱地在床上一躺十幾年。
她跟著對方的車,沒想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