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好像往真相邁了一大步,快速地吃完了麵包,走過去把卷門按起來一些。
天色還是灰的,電子鐘顯示時間上午六點二十分,離喬抒白的上班時間還有很久,宵禁也已經解除了。
這是最適合的時間。
喬抒白回覆安德烈:【現在可以來找你嗎?】
【可以。】
清晨街上很涼爽,鬧市的空氣不像白天那樣臭烘烘。
喬抒白在靠近俱樂部的拐角攔了臺無人計程車,前往 安德烈(二)
二號大街九號巷的102室面積近兩百平,有四個房間。
靠近門口的房間裡有幾個架子,擺滿了正在執行的黑色機箱,再往裡有兩間對門的臥室。
其中一間臥室應該屬於梅蜜,白色的床單,一塵不染的地板,整潔得彷彿和其他地方在兩個世界;另一間的被褥全堆在一起,有一面疊著玻璃櫃的牆,櫃中擺著好些怪異的塑膠玩偶少女玩具。
最後一間房裡沒有床,靠窗有一張長桌,兩張工學椅,桌面上有五六臺電腦和顯示屏,比起遊戲房,似乎更像什麼電子工程師工作的地方。
用地上撿的衣服和圍巾把昏迷的安德烈綁在椅子上之後,喬抒白在屋裡晃了一圈,沒找到什麼線索,便隨意地拿了一件安德烈的厚外套,穿在身上,將拉鍊拉到下巴,擋住了監視器,而後晃回雜亂的客廳,站在安德烈身前。
安德烈手腳都被捆住,腦袋垂著,臉被頭髮遮住,黑框眼鏡還在耳朵上掛著,要掉不掉的樣子。
喬抒白想到那天fred對自己的辱弄,微微笑了笑,俯身推推安德烈,安德烈沒有動靜。
“喂。”喬抒白靠近他,手緊抓他的頭髮,把他的頭往上抵,露出他蒼白的臉。安德烈的頭髮細軟,髮根溫熱,眼鏡掉了下來,滾在地上。
安德烈終於像被扯醒了,皺起了眉,迷茫地睜開眼,而後驚嚇地瞪大了眼,張嘴看著喬抒白:“你……”
喬抒白對他笑了笑:“你不是要找貝蒂嗎?”
“……”安德烈怔怔看了他一會兒,眼裡突然迸出仇恨的光,手腳並用地掙扎起來:“是你?你把我姐姐帶走了……”
他情緒激動時,整張臉都變得扭曲,像無法控制表情,嘴裡含著一口水似的,嘟噥著咒罵的話語。
這不是喬抒白預想的畫面。
他呆了幾秒,發現安德烈的憤恨確實不像演的,開口對他說:“不是我,我也在找你姐姐。我還覺得你有嫌疑。”
安德烈手腳還是抽搐一般扭動著,眼睛直勾勾盯著喬抒白的臉,喃喃地說著讓人聽不清的句子。
喬抒白重複好幾次,他才聽進去了,慢慢放鬆了些,但眼神仍舊充滿不信任:“你快鬆開我。你是誰?”
喬抒白也糊塗了,他原本以為安德烈就是fred,但現在看來,安德烈似乎只是知道了一些內情。
想了想,喬抒白還是沒有給他鬆綁,先問:“你是怎麼知道貝蒂的?”
安德烈瞪了他一會兒,才說:“我在伺服器上搜了你的號碼,你的手機號註冊過我的軟體,叫貝蒂,前幾天登出了。”
“……什麼軟體?”喬抒白更混亂了。
沒了眼鏡,安德烈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呆滯:“sugar zone。”
“我不能和女孩子交流。想認識,就做了sugar zone。”
安德烈坐在椅子上,轉著眼睛,為喬抒白回憶。
他的語言能力不太正常,說得顛三倒四,不過喬抒白還是從他言語中,拼湊出了他和他姐姐的人生線索。
安德烈和梅蜜是摩區的新生兒,梅蜜比安德烈大兩歲。產下安德烈後不久,他們的生母便病故了。養父母領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