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原野中一隻紅色的屋頂,才轉回身子:“她好像喜歡你。”
“沒人會喜歡我。”唐彬哼笑一聲,似乎聽到什麼笑話,他的眼神暗下去,死死盯著公路的盡頭,突然間,他眯起眼,大喊道:“掉頭!”
車子發出刺耳的剎車聲,一個急轉衝上一片麥田,陸離在慣性下往前撞去,唐彬扯住他的胳膊,把人護在懷裡,並低聲咒罵道:“該死的!”
有人追來了。
陸離掙扎著抬起頭,從後視鏡裡看到有三輛越野車在後面緊追不捨,唐彬再次把他按下去:“趴好!”他低吼一聲,抄起一把機槍,然後探出車窗,對準越野車的輪胎。幾聲槍響,追在最前面的越野車漂移著滑向道路一側。緊接著,陸離聽到子彈打入車皮的聲音。
線人一腳油門踩到頭,車子像是失控一樣衝出去,車裡瀰漫著發動機過載的焦糊味道,唐彬低下身子換彈匣的時候,陸離看到了他臉上被子彈擦傷的血痕。陸離立刻把彈匣遞過去,動作利落:“給我一把槍!”
唐彬目光頓了一秒,抄起武器箱,懟到陸離懷裡,這時候,兩輛越野車一左一右地追了上來,開始猛烈地撞擊他們的貨車,唐彬再次探出身子和對方交火,陸離則負責掩護他。
唐彬槍法狠準,很快一輛車的司機被他幹掉,其他追擊者企圖跳上貨車,被他用槍桿揮開,陸離跟著補了幾槍。這時,另一輛車上有人跳到貨車一側,從車窗伸手抓住了陸離的胳膊,接著子彈穿入他的右肩,陸離悶哼一聲,右手完全失去了反抗力,他眼睜睜看著這個人拽起他的右臂,指尖銀光一閃,用一枚刀片企圖割斷他的手指!
下一秒這個人頭部中彈從車上滑落下去。
“待著別動!”唐彬的表情變得猙獰,他按住陸離的肩膀,一槍解決了最後一個司機,然後讓線人繼續加速。馬達發出刺耳的嘶叫聲,他們冒著黑煙往前衝去,總算甩掉了追擊者。
陸離鬆了口氣,但肩部的燒灼和劇痛讓他渾身發抖,那顆子彈穿透了他的肩膀,陷入對面的車皮裡,唐彬撕開他的襯衫,幫他止血。陸離面板蒼白,暗紅的血跡顯得異常刺眼,但很快,唐彬就包紮好了陸離的肩膀,然後警惕地朝後看去。
“我的右臂使不上力氣。”陸離試著動了動手指。
“子彈穿透了你的關節筋膜,你需要康復一段日子。”唐彬語氣冷淡,似乎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但他還是好心地補充了一句:“這不會影響你做實驗。”
“他們差點切掉了我的手,為了指紋……”陸離心有餘悸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細小的創口,血跡已經結痂,看起來像是自殺留下的痕跡,然後他罵了一句髒話。
貨車還在拼命的飛馳,顛簸、機油味、焦糊味還有血的味道讓他想吐。就在這時,貨車發出一聲沉悶的轟聲,徹底停了下來,車窗前滿滿都是濃煙,線人咳嗽一聲,用荷蘭語大喊著下車,唐彬立刻抱起陸離,跳下貨車。
陸離回過頭,看見車前蓋被氣流頂起,不斷有濃濃黑煙冒出來。
“先找個地方藏身。”唐彬抱著陸離不鬆手。
“那個……我只是肩膀中彈……”陸離拽拽唐彬的胳膊。
“你還在出血。”唐彬低頭瞥了一眼陸離肩頭,繃帶被染紅了,他皺起眉,不禁加快了腳步,卻嘴硬地嘟囔了一句:“‘貨物’出了問題,我的錢就拿不到了!”
他們穿越這片農場, 很快找到了農夫冬天看護農場暫住的小木屋, 唐彬像個土匪一樣一槍崩開鎖頭, 然後抱著陸離推門進去。小木屋裡昏暗而狹窄,簡陋得只有一張床和一隻爐子, 唐彬把陸離放在木板床上,仔細檢視他的傷口, 線人幫他們點燃煤油燈, 然後翻了翻屋子裡能用的工具, 最終找到了扳手和鉗子,出去修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