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會在一旁照看著的——奴婢毛手毛腳的殿下不放心,綠檀姐姐殿下總是該放心的。”
原來是綠檀教她說的。只是丹珠兒說一說,就漏了餡兒。急的綠檀在一旁咬牙嘆氣。
燕灼華淡淡道:“不是這魁星閣中刺客多,而是本殿在何處,何處就有刺客。”她垂眸看著十七金紙般的臉龐,“避到別的地方去,難道就安全了麼?”
丹珠兒也在燕灼華旁邊蹲下身來,她小聲而顫抖地說道:“殿下,咱們回大都去吧。啊?”
她方才尖叫哭喊過,這會兒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怕極了的人發出的。
燕灼華沒說話。
丹珠兒捂著眼睛,“殿下,咱們回大都去吧。有皇太后娘娘在,大都誰也不敢對殿下不好。來了南安,這一天又一天的,簡直要把人逼瘋了——殿下,咱們回去吧,不管那什麼宋老頭的六十大壽了。他過六十歲生辰很重要麼?比殿下的命還重要?”眼淚從她指縫間溢了出來。
回大都嗎?
大都看起來安全,卻是另一種壓抑沉悶。
回母后身邊去,就一定安全嗎?
南人有個詞兒,叫“燈下黑”呢。
燕灼華到底也沒有回答丹珠兒的問話,她只是低著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十七。
她微涼的手指握住他的大掌,他的掌心有不正常的高熱。
她握著他的手輕輕搖。
“不要睡,十七……”燕灼華一聲又一聲地喚著,“不要睡,同我說話。這裡的花香真好聞,是不是?”
十七隻是靜靜地躺著,他嘴唇輕顫,似乎要說話,然而不曾發出聲音。
燕灼華不讓他完全昏迷過去,並不是真的要聽他說出話來,只要他還有回應的意識,便……便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卻說彭虎逃出了白鷺書院,一路往田塍巷陌而去。
在民間地形上,在南安待了大半輩子的彭虎自然比初來乍到的修弘哲熟悉。
在拐入一家青樓後,修弘哲失去了彭虎的蹤跡。
“哎喲,這位客官!”一個粉頭妝面的老鴇迎上前來,身後跟著一大批花花綠綠的年輕姑娘,“一看儀表堂堂,便知來歷不凡。客官今日到我們樓裡,是要尋歡啊,還是作樂?”
她一說,身後十來個花花綠綠的姑娘便都一起掩住嘴窸窸窣窣地笑。
修弘哲手按在刀背上,怒喝道:“官府辦差!你們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極目遠眺,卻已經不見彭虎人蹤跡了。
知道跟丟了,修弘哲又惱又怒,大步走出去,抬頭盯了一眼樓上掛的匾額。
卻見寫的是“群香樓”。
那老鴇聽了他的話,又見他走了出去,一揮帕子,撇嘴道:“不來就不來咯,來了擺什麼臭臉了唻,動刀動槍地還怪會嚇唬人的嘛。給老孃黃金千兩也不做你這樁生意——小紅,去把門下了,老孃今日不高興做生意了唻。”
修弘哲一步又踏進來,伸手就攥住了老鴇的胳膊,咬牙獰笑道:“這可由不得你!”
老鴇被他攥地手臂生疼,她是做這一行生意的,見風使舵早已成為本能。她忙嬌笑起來,閒著的另一隻手便去摸修弘哲的胸口,“喲,原來客官您喜歡這一口的……”
修弘哲鐵青著臉,用刀背敲下了她的手。
老鴇痛叫一聲,幾乎以為手上的骨頭都碎了,她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這下真不敢有動作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彭虎一路逃回下榻的旅店。
黑娘子很快從隔壁過來,見他神情不對,問道:“義父,您怎麼了?宋長康要反水不成?”
彭虎搖頭,瞪著紙糊的慘白色窗戶,粗聲粗氣道:“可能要出事兒。”他猛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