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從一個點去攻打,而應該多點作戰。不但要從潼關攻打,還要從東邊的徐州攻打,南下豫州,過揚州便與建業隔江相對。如此一來,便使得大周各處兵馬自顧不暇、難以馳援。”
拓跋弘毅認為這計策有道理,於是又撥了十萬兵馬,南下徐州。
有潼州毅王之死在前,豫州武王不敢怠慢。梁國的兵馬從潼州來到豫州遙遠,但是從徐州趕到豫州卻只是一個晝夜的事情。梁國鐵蹄就在背後,豫州武王再也顧不得下揚州、入建業,只得撥轉大軍,應付南下的梁國兵馬。
與此同時,在這半個月的時間內,佔據潼州的梁國二十萬兵馬,在大將吐谷渾雄的指揮下,抵達了江北的奉節,距離荊州只一步之遙。
西中郎將謝欽在荊州與鄧玦僵持已久,得知梁軍南下的訊息後,立時分兵,嚴守上游巴郡。因巴郡與漢水相連,如果梁國的船從漢水而下,那麼大周的兵馬就算是退回到長江以南,也未必安全了。但只要守住巴郡,守住秦州、梁州、雍州,守住這些重要的南北水系所在的地方,便能阻止梁國的戰船南下,那麼不管梁國是幾十萬騎兵南下,大周至少都還能保有長江以南的控制權。
“果如中郎將所料。”底下的將領回來奏報,“朝廷的兵馬嚴守秦州、梁州與雍州三處。”
謝欽冷聲道:“秦王竟如此陰毒。”他代表了謝太傅的立場,是不承認穆明珠新君身份的,喚一聲“秦王”還算是客氣了。
在他看來,朝廷把有限的兵馬用在封鎖水路上,那是早已存了放棄江北、退居江南的打算,然而卻要他們在江北與梁國兵馬搏命。眼下的選擇實在艱難,留在這裡不動,勢必要與梁國大軍一戰;可是若退到江南,失去的土地未必還能收回來。況且退到江南之後,與朝廷的戰爭還未完。
一時將領退下,謝瓊搖頭道:“真是邪門。這梁國皇帝竟像是跟秦王商量好了似的。倒像是他們聯起手來,專門要打咱們來了。豈有這樣的道理?咱們跟朝廷怎麼也比跟梁國親近。不如跟秦王商量商量,先聯起手來把梁國兵馬退了。”
謝欽沉沉看了謝瓊一眼,義父留下的這個獨子,天性如此爛漫,若沒有這些在身邊為他操心的人,他要怎麼立足?
想到在謝瓊看管下,突發疾病、拉稀不止的那五千匹戰馬,謝欽又感到一陣頭疼。
謝瓊關切道:“義兄累了嗎?”
謝欽長嘆一聲,道:“不知太傅何在。”
謝瓊垂下頭去,他倒並不怎麼盼著謝鈞出現。他對謝鈞,到底是畏懼多些。在他想來,像叔父謝鈞那樣厲害的人,定然不會出什麼大事,也更輪不到他去擔心。而且戰馬出事這等情況,義兄謝欽不會責罰他,但若是叔父謝鈞知曉了,定然要懲戒於他的。
總之,謝瓊並不想見到謝鈞。
但是在遙遠的建業城外,斷頭崖下人跡罕至的野山小木屋中,謝鈞卻從未如此刻這般渴盼見到族人。
徐氏雖然是村姑,卻並不傻,她的經歷也坎坷,早就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雖然謝鈞嘴上說的天花亂墜,但徐氏就是在最美的夢裡也沒有想過能嫁給一個富家郎君——哪怕他是朝廷的逃犯。所以她遵循樸素的道理,只有她懷孕了,才會幫助謝鈞離開。
半個月後,謝鈞終於摸清了徐氏的想法。他面上不動聲色,只指引徐氏去採草藥的時候,要她額外尋找了幾種,說是給他補身體用的。等徐氏熬好了湯藥,謝鈞每次只喝一點,便藉口飽了要她喝光剩下的。徐氏不疑有他,便把他剩的湯藥喝了。如此又大半個月之後,徐氏果然“有孕”。
她喜極而泣,雖然滿心不捨,但還是按照約定,為謝鈞到鎮上傳信。
謝鈞的人找上山那一日,徐氏在床邊跟謝鈞道別,“我跟郎君原本就不是一樣的人。我若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