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失蹤了來著?”
秦氏弟弟瞠目結舌,活像是見了鬼,指著突然從馬車裡冒出來的秦王,“你!你!”
“我?本王怎麼了?”穆明珠上身胡亂披了一件僧袍,笑道:“這一會兒功夫,便不認識本王了嗎?”
秦氏弟弟說不出話來,瞥見一旁哥哥領隊要回建業覆命,忙上前扯了他哥哥下馬前來,指著馬車內的穆明珠,上氣不接下氣道:“人、人在這裡面!”
兩人一齊抬頭看向馬車內。
穆明珠原本笑盈盈的,此時卻把笑臉一抹,面露薄怒,眉梢挑起,冷聲道:“叫你們虐待本王!本王自落地起沒受過這等委屈!幾時本王更衣還要看扈從眼色了?你們叫本王不高興,本王便能鬧得你們雞犬不寧!不信咱們這一路走著瞧!”
秦氏兄弟一時都聽愣住了。他們只當是秦王跑了,誰都沒想到她會往僧侶中來,更沒想到她會上了高僧的馬車。況且眾僧侶列隊清晰,皆著灰衣,一眼望去,沒有不同之人。因此他們把路邊的莊稼地翻了個遍,卻始終未曾往僧侶隊伍中來尋,哪怕是僧侶隊伍之末載貨或備用的馬車,也都清查過了。
哥哥雖然滿腔憤怒,但到底人沒跑就好,比起回建業覆命請罪,旁的都是小事。
他雖然鐵青著臉,卻還是低頭道:“末將等只習武藝,原不曾近身侍奉貴人,有不周到之處,還望殿下海涵。”又道:“到了前面鎮上,末將會為殿下買兩名懂事的婢女來,屆時殿下起居都由婢女負責。末將等只負責殿下安危。”
穆明珠歪頭看了他半響,道:“秦校尉怎麼稱呼?”
“末將單名一個烈字。”
穆明珠又看向弟弟。
“啊?末將單名一個燕字。”
穆明珠好似是脾氣發完之後雨過天晴了,衝秦燕微微一笑,道:“本王更喜歡你的名。”她翩然出了馬車,披著僧袍搖搖晃晃往前面的馬車而去。
哥哥秦烈擔心她又玩什麼花招,寸步不離跟上去。
秦燕慢了一步,聽到馬車內有輕微的聲音,探頭一看,卻見被剝得只剩中衣的高僧虛雲、雙手雙足被縛,正蜷縮在車廂裡。
秦燕大驚,忙入內給他解開——卻見那捆住他手足的乃是秦王殿下的衣帶。
“這、這……這秦王殿下實在胡鬧。”時人崇信佛教,秦燕也不例外,對享譽全國的高僧虛雲還是很尊敬的,想解了自己的外袍給他披上,一摸才想起全溼透了。
虛雲一得解脫,顧不得手足痠麻,先往車凳底下的抽屜中捧出來一件僧袍——這卻是珍藏著的那件金色袈裟。
他穿了袈裟,盤膝而坐,這才低聲道:“多謝。”
秦燕遞了自己的水囊過去,見他唇上起皮、手腕上有紅色的勒痕,怕是給秦王殿下捆住許久了。
虛雲輕輕搖頭,並沒有接過水囊,閉目合十,竟已是入定之態。
秦燕不敢打擾,便下車而出,往前面尋秦王殿下與哥哥。
隊伍終於在這風雨交加的夜裡,再度挪動起來。
秦烈與秦燕受了這次戲弄之後,也謹守分寸,不再入秦王馬車,只在馬車兩邊騎馬守著。
忽然隊伍後面有宿衛快馬上前來,至於秦烈身邊,低聲稟告道:“校尉,虛雲大師說有一冊要緊的佛經遺落在濟慈寺,派了一名僧人回去取,調撥了一輛馬車和一個車伕。”
秦烈已經聽弟弟說過虛雲高僧的遭遇,聽說是取佛經,便沒有很在意——只要秦王沒有跑,便一切好說。
況且秦王領眾僧人出行取真經的訊息,在今日午時便已公佈朝中,此時建業城中應是盡人皆知了,再沒什麼好通風報信的。
秦烈略一點頭,表示知道了,便要那宿衛再回僧人隊尾去。
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