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故輕縱了自己,算經也學得似模似樣了。”又玩笑道:“你撐著偌大的公主府,自然也辛苦。只是於學業一途,可別給櫻紅比下去了。”
碧鳶生性和婉,本就不存爭競之心,聞言也知公主殿下玩笑,因柔聲笑道:“待哪一日殿下得閒,出題目考一考奴與櫻紅,便知究竟。”
穆明珠笑道:“這麼有自信?看來你是贏定了。”
主僕二人正在說笑,就聽院門輕響,腳步聲由遠而近,乃是櫻紅接到訊息、引小郡主牛乃棠而至。
“表姐!”牛乃棠還沒到門邊就開始喊,“表姐,你人呢?”
她也不喚“殿下”了。
牛乃棠雖然還是個小姑娘,卻繼承了她父親的大嗓門,喊話時胸腔裡好似有一百隻嗩吶齊鳴。
穆明珠被她叫得耳中嗡嗡作響,趿拉著軟鞋從室內走出來,半是無奈半是好笑,道:“叫什麼叫?你表姐我年紀輕輕、又沒聾。”她一眼看到牛乃棠,倒是愣一愣。
她這個小表妹原本是有些渾圓的,兩年不見倒是抽了條,穿一件水綠的衫子,愈發顯得青蔥年少,身量瞧著細長些了,只一張臉還是白乎乎、圓滾滾的。
“表姐!”牛乃棠瞧見她倒是一臉驚喜,胡亂見了禮,奔到近前笑道:“陛下說你回來了,叫我們給你接風洗塵。別處都沒有我府中好,咱們走吧。”
“你們?”
“對,眈哥哥也在我們府中呢。”
牛乃棠口中的“眈哥哥”,便是穆明珠的三哥、皇帝穆楨的第三子周眈。
穆明珠若有所思,這大約是母皇授意,要她同輩之人給她接風洗塵。不知是否因穆國公之事,母皇有意要她們小兒輩親睦友愛。
“原本也邀請了穆武。”牛乃棠不是很樂意道,比起文靜溫和的周眈來,她很不喜歡跋扈惡劣的穆武,只是因皇帝的命令不得不邀請穆武,“好在他說歸來路上染了風寒,不便相見,來不得。”
穆明珠這趟歸來建業,按照母皇信中所寫,把穆武也帶了回來。
穆武在穆明珠手中連栽數次,終於吃了教訓,一路上安安分分。
穆明珠清楚,在她那樣懲戒穆武之後,穆武心中憋著一股對她的毒氣,恨不能親手殺了她——殺之前還要百般凌辱。他原本的希望,便是活著回到建業,背靠穆國公府好做事。然而誰知不等他回到建業,穆國公便已經“病死”。因穆國公這“病死”大有內情,皇帝穆楨當初特意寫信給穆明珠,要她約束穆武在雍州讀書,不許他歸來送葬。
現下穆武不肯出席穆明珠的接風宴,實乃意料之中。
大約正不知在什麼角落,密謀著他的復仇大計吧。
穆明珠淡淡一哂,低頭盯了一眼小表妹攀著她手臂的手,道:“捉著本殿作甚?待本殿換過鞋履。”
穆明珠入內換過衣裳鞋履,走過床帳時,腳步一頓,目光落在枕頭邊,面上神色柔和了一瞬,緩緩俯身從枕頭下摸出那隻小小的平安符來,重又收好在貼身的荷包中。
去往牛國公府的路上,牛乃棠堅持擠上了穆明珠的馬車,一路上問了千百個好奇的問題,從始至終嘴巴就沒有閉上過。
“表姐,你這趟回來還要去雍州嗎?”
“表姐,我上次寄給你的窗課本子你都看了嗎?之前你批改過的,我都仔細記誦過了……”
“表姐,聽說雍州民風彪悍,你在那裡出行怕不怕?”
穆明珠有些頭疼地撐住腦袋,她長於宮廷之中,哪怕是真小孩也進退有度、喜怒哀樂藏於人前,倒是這個國公府中長大的小表妹,已是十五歲的年紀,卻還是貨真價實的小孩心性。
牛乃棠捱到穆明珠身邊坐下,最後又問道:“表姐,你上次從揚州回來,險些人都沒了。這次從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