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千夫長見是公主殿下前來,忙迎上來。
穆明珠道:“陪本殿往東邊野山走走。”她當初與齊雲往這些野山上去過不止一次,對於路是很熟的,邊走邊問道:“本殿想見一見這野山上的山匪頭子,你可有傳信的人?”
那千夫長微微一愣,道
:“回陛下,您幾時要見?咱們雖然守在這裡好幾日了,但是沒跟山匪打過交道。巡防的百夫長倒是說見過他們放哨的,但是那些小子很是機警,又不願意跟官兵打交道,都是老遠望見咱們的人就跑了。見雖然見了,但是沒能說上話……”
穆明珠微笑道:“他們是一兩千人的山匪,咱們卻是好幾萬人的官兵,他們躲著咱們也是常理。”她遙望著對面莽莽榛榛的山林,這野山群一直蔓延到揚州城外去。山匪雖然人少,但他們土生土長於此,熟知地形、天氣,更是打探訊息的好手。
兩軍對壘,斥候也是很重要的。
穆明珠道:“你命人帶一批肉、一車米,再去見他們那放哨的,把本殿的話帶到,就說想請他們的首領喝杯茶。”
那千夫長原是本地的力夫,倒是很明白山匪的想法,道:“那要是……對方不敢來見殿下呢?”
穆明珠想了一想,道:“見面的地方由他定,足見本殿的誠意。”
“是。”
穆明珠又道:“這幾日你們多辛苦些,不要放一個人進來。等咱們破了外面的逆賊,本殿奏請朝廷,你們個個都有封賞。”
建業城發來申飭的詔書,揚州城中的百姓根本都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穆明珠是皇帝親出的公主,又解了揚州糧荒,還扳倒了揚州城最富最壞的焦家——這已經足夠讓穆明珠在他們眼中成為正義的化身。
那千夫長不疑有他,應著下去了。
齊雲跟在穆明珠身後,同她一起走著下山的路,卻是道:“殿下,若那山匪要求在野山相見呢?”
穆明珠淡聲道:“那就野山相見。”
齊雲清楚其中的危險性,腳步一頓,輕聲道:“揚州城中萬事還要殿下決策。若殿下信得過臣,不如臣去走這一趟?”
穆明珠忍笑,轉過頭去看他一眼,道:“齊雲,你平時自己照鏡子嗎?”
尋常人自然知道穆明珠是調侃,多半會問怎麼了。
齊雲卻是抿了抿唇,正經道:“比較少。”
穆明珠終於忍不住笑了,道:“那些山匪本就不敢靠近咱們大股的官兵,你這張冷麵一出
,人家還敢談底下的事情嗎?”她輕輕拍了拍齊雲的手臂,半是安慰半是玩笑道:“你放心,哪一日本殿要嚇人,一定派你出馬。”
齊雲感受到女孩手指拍在小臂的力度,因這親暱的動作,從小臂處至半個身子都麻痺了,僵了一僵,待女孩走下數步,他才感到那股麻意退去,定定神,快步跟上去。
“殿下,原揚州刺史李慶已經放出來了,現下在山下等著求見。”有扈從匆匆上山彙報,至於半途撞見穆明珠等人。
“他怎麼樣?”穆明珠淡聲問道,放人出來是她的安排。
那扈從想了一想,道:“李刺史看著倒是挺激動的,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
穆明珠忙了一日下來,至此已經有些倦怠了,想著在馬車上歇息一會兒,便道:“叫他去焦家老宅等著吧。還有,把崔塵崔別駕也請過去。”
崔塵原本一心要送她離開揚州城,誰知道穆明珠到底是與焦家動了兵。開戰那一日,崔塵還來勸和,結果被淨空的頭顱嚇得逃到山下去,也顧不得跟焦道成說什麼,便乘轎回家去了,連著好幾日在家中沒有動靜,也不見出來活動。
“是。”那扈從應著下去。
到了山下,穆明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