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從前跟隨在謝鈞身邊,每有貴客,也要出席起舞。若來的客人有求於謝鈞,她只要表演之後便可退場。但若是反過來,是謝鈞有所圖謀,那麼她退場前敬酒時,也時常會被那些微醺的貴客拉了手說話。只是那些貴客都是男子,同她說的話,也不外乎是讚歎她的美麗與舞技,近而調笑於她罷了。
似穆明珠這等尊貴的小殿下,留住她,同她探討舞蹈跳法的,倒是平生僅見。
“我教給姐姐。”穆明珠笑眯眯道:“這白紵舞乃是民間為慶祝所造白紵而生,原本是極清新康健的……”
迴雪仍垂著眼睛,卻忍不住輕笑出聲。她沒料到這位小殿下,當真是要同她談舞蹈。
“姐姐因何發笑?”穆明珠也不惱,手指撫觸著美人滑膩微涼的面板。
迴雪忍笑,一時沒想好說辭。
“我知姐姐為何發笑。”穆明珠笑道:“姐姐一見我就笑,是喜歡我。”她轉向寶華大長公主,道:“姑母,這回雪的舞技果然高超。等過幾日我公主府的喬遷大宴,我想要借回雪一用,姑母答應我可好?”
只是借出去跳一支舞,寶華大長公主本就是從謝鈞那裡空手套來的人,更不會捨不得。
寶華大長公主聞言,卻是被她話中的意思吸引了,道:“你要出宮入府?”
“是啊。”穆明珠大方道:“在宮中總有些不便。”她衝寶華大長公主眨眨眼睛,低聲道:“譬如便不能帶合意的男子回宮中。”
寶華大長公主大笑,一口答應下來,道:“好。你幾時搬入公主府,我便叫回雪去給你宴客。”
一時迴雪退下,走到殿門處,忍不住回頭,隔著重重人影,望向上首,卻見那位尊貴的小殿下仍安坐在寶華大長公主身邊,淡金色的衣衫在宮燈照耀下泛著惑人的光,叫人想起那小殿下溫熱的掌心。
盛宴過後,賓客紛紛散去,寶華大長公主揮退眾人,獨留穆明珠說話。
穆明珠陪她說笑片刻,便起身告辭。
寶華大長公主笑道:“怎得要走?宮門早已鎖了。你便如從前一般留下來,我與你一屋說話。”
穆明珠前世在她府中留宿過許多次,但因為記著寶華大長公主後來要秦媚兒送毒酒灌她的場景,這次若是留在寶華大長公主府中,怕是徹夜難眠的。
穆明珠笑道:“姑母忘了,我府中還有人等著呢。”
寶華大長公主一愣,旋即又笑起來,擦著笑出的眼淚,道:“好好,我就放你一回,別壞了你的好事。”
穆明珠揚著笑臉,由寶華大長公主身邊的大侍女送出來,坐上馬車,待到車簾落下,這才放任醉意與疲憊湧上來,往後靠在車背上,沉沉垂了眼簾。
在穆明珠的車馬過後,寶華大長公主府側長巷內轉出來一隊人馬,為首者正是應該早已離開的齊雲。齊雲策馬,不緊不慢跟在穆明珠從人之後,黑眸沉沉,眼見著穆明珠一行人轉入了往公主府的方向。他握著韁繩的手收緊,公主府中今日可是從馬球場送回了一位“貴客”。
穆明珠雖然還沒有入住公主府,但府中正院一應裝置人手都是齊全的。
穆明珠奔波了一日,宴會上又與寶華大長公主周旋許久,此時只想沐浴一番,躺倒便睡,因此垂著眼睛快步走入內室時,便沒留意到一旁櫻紅忐忑的舉動。
她徑直入了內室,才要寬去外裳,忽然覺得哪裡不對,一回頭就見有男子跪坐於窗下小榻上。
穆明珠壓下驚駭,定睛一看,認出正是林然,才鬆了口氣。
原來馬球場上,櫻紅得穆明珠吩咐,將林然接回了公主府,卻不知該如何處置,給人沐浴梳洗後,只能按照“正常”的流程,把人送到內室來等著。
此時林然跪坐在小榻上,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