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去,明知對方的心意還要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太過殘忍,因此猶豫再三,只道:「你們倆幫我多照顧著師父些……你們倆,你們倆……」
曲非只是口中訥訥,心思機敏其實不再任盈盈之下,自然知道她話中意思。若是任盈盈當真言明,曲非只怕要煎熬一生在這承諾裡,只是她到底還是顧念曲非心意,他便應道:「自今日起,我便與丫頭算作你師父的記名弟子,會好好照料他的。你……不必擔憂……」
任盈盈話到嘴邊,看著曲非努力鎮定自若卻依舊慘白的面色,終究不忍直接說一句「擇日與丫頭成親」。就像是曲非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人生,她又有什麼資格要求規劃別人的路呢?想到此處,任盈盈笑了一笑,因不知該怎麼面對曲非此刻的樣子,就側身假作在看另一側的鳥雀,孰料一轉身就對上了東方不敗的視線——
他與美人師父相對坐在榻上,正從視窗牢牢盯著竹林這邊,視線黏著在任盈盈身上,顯然將方才她與曲非的情狀盡收眼底了。
任盈盈撞上東方不敗的視線,竟不由自主得離曲非遠了一步,反應過來時又有些羞惱——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啊!雖然這麼想著,還是抬頭對曲非道:「我的話說完了,我先去看師父啦……」說著,快步從曲非身邊走過去。
曲非低聲答應著,默默站在竹林旁,一動不動。女孩走過他身邊,散發著芳香的柔軟衣衫拂過他的臂膀,帶起陣陣甜蜜的悵惘……
這樣的氣息,這樣的觸動,從此再也不屬於他了……不,他何曾擁有過呢?
曲非攤開緊握的拳頭,掌心空空如也,良久,一滴滾燙的水珠砸落下來……
任盈盈走入房中時,東方不敗與美人師父各自捧了一盞茶,相對不語。她皺著眉頭將東方不敗手中的茶奪了下來,輕聲嗔道:「你在吃藥,沖了藥性怎麼辦?」
東方不敗含笑看著她將茶杯放下,眸中光澤一閃一閃的,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美人師父細長的眉目中也彎了起來,摩挲著手中的茶盞,慢慢放了下來。
任盈盈手被握住,在師父面前不由面上作燒,掙了幾下沒掙脫也就厚著臉皮乖乖坐在東方不敗身旁。美人師父醫書高超她是知道的,只是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讓美人師父為東方不敗看一看……只是,一來平一指當著神醫之稱,下了斷語,萬一美人師父診治之下察覺東方不敗果然……因此阻攔她可怎麼是好?二來她沒有先與美人師父溝通好,萬一美人師父直接告訴東方不敗實情怎麼辦?因有這兩條,任盈盈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開口。想著下次先單獨與師父說好,再帶東方不敗來一次……
任盈盈與東方不敗在谷中用了午膳。只是美人師父向來寡言少語,丫頭對著東方不敗難免拘謹,曲非一直面色不佳,一頓飯下來竟是隻聞杯勺舉箸之聲,不聞人語。任盈盈也察覺了東方不敗這臺天然製冷器的巨大威力,因此吃完飯就牽著他告辭回去喝藥了。她與東方不敗回了別院,卻留了谷中三人一個不眠夜。
明月高懸在夜空中,曲非立在白日與任盈盈說話的竹林旁,呆呆出神;丫頭卻蹲坐在房門前,抱膝托腮,默默望著悄然而立的曲非。美人師父坐在竹塌上,從視窗望出去,將二人情狀盡收眼底,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望月長嘆一聲。
空山寂寂,草色青青,一生是這樣漫長,可是在遇見某個人的瞬間,便既是開始也是結束了。
正所謂:烏啼月落知多少,只記花開不記年。
作者有話要說:兔子會告訴你們今天有二更麼【奸笑遁走繼續碼字……
☆、此生免別離
此生免別離
東方不敗與任盈盈回到別院,迎面就見一個矮胖子點頭哈腰笑著奔了過來。
只見這矮胖子晃著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