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珠聽靜玉一開口就跑偏了,長篇大論了一通汪年趙西等人的情況,便知道他把這差事理解錯了。
她哭笑不得,打斷道:「好,好,本殿知你辦差用心。」
靜玉不得不停下來,還有些沒過癮,嘴巴癢癢著想把準備好的事情都講出來。
穆明珠伸出食指晃了一晃,示意他保持安靜,開口道:「本殿知你辦差用心。城外荒地引水圩田一事,其本身就是最重要的。」她派靜玉去做這樁事,也有要磨磨他性子的緣故,道:「需知莊稼產出,與土壤關係很大。不同地方土壤不同,適宜種的東西也不同。虞先生曾經試過的法子,其中之一便是冬日引水田間,來年收成便會好。」原理她也只能猜測,大約是因為不同地方的土壤酸鹼性不同,而溫度很低的時候,又會影響土壤中一些重要元素的含量,虞岱這些辦法,在流放之地經過許多年的反覆驗證,如今只不過挪到雍州城外再來實踐一番,「你不要小瞧了這樁差事。這對本殿來說,意義重大。」
穆明珠很清楚,在此時跟靜玉詳細說什麼土壤肥力、糧食收成,乃至於兩國之間的持久戰,都是白費口舌。
所以她簡短總結之後,話鋒一轉,道:「你可明白了?」
靜玉不管真明白還是假明白,當下都用力點頭,忙道:「奴知道了,一定把這差事辦法,殿下就放心吧。」然後聲音低微下去,委委屈屈道:「奴也不是不願意往城外做這差事,只是此前奴已經誦熟了好幾篇經文……」
穆明珠此前要他下去誦經,說是有空召見他。
靜玉幽幽又道:「奴只是擔心,奴往城外去了,殿下身邊沒有知心人侍奉……」
穆明珠聞言,不知想起什麼,眸中泛起一抹笑意,淡聲道:「本殿身邊還能少了人侍奉?」
靜玉在旁的事情上不算有眼色的,對於男歡女愛之事卻一貫敏感,此時抬眸見了公主殿下面上神色,微微一愣,認為公主殿下必然有了心頭好——轉念一想,卻也正常。
譬如從前他在揚州時,就聽說最大的花樓裡的花魁,給四家大富商爭搶。
那些富商再有錢,又有什麼用?誰也不能買下那花魁,只能今日東家出一筆銀子,明日西家出一筆銀子,輪流賺那花魁青睞。
如今這公主殿下,可不比那一城花魁要搶手許多?
遠的不說,就譬如從前那齊都督、現下這鄧都督,還有什麼算帳的柳監理……光他知道的,一隻手便數不清了。
如今公主殿下在雍州,另有了侍君,也是情理之中。
穆明珠見靜玉呆呆站在那裡出神,哪裡知道這傢伙拿揚州花魁來理解她的行事了。
「殿下身邊自然少不了人侍奉……」靜玉想明白了,抬眸楚楚可憐道:「只是奴……」
穆明珠豎起一根手指,壓住他底下的話,道:「你也想到本殿身邊來侍奉,他也想要本殿身邊來侍奉。本殿身邊用不用得了這麼多人且不說,外面的事誰去做呢?所以本殿把你們都放出去,誰外面的事情做得好,誰便早些到本殿身邊來侍奉。」
靜玉眼睛一亮,認為公主殿下的這個說法很有道理。
穆明珠腹中暗笑,正色道:「所以你把外面的事情做好了,本殿調你回身邊來,也算有個說法。」
靜玉胸脯一挺,對於開墾城外荒地一事,竟然鬥志昂揚起來,揚聲道:「殿下您放心!奴一定做得最好!」
穆明珠忍笑,道:「好,本殿信你。去吧,城外的事情還要你盯著。」她頓了頓,又道:「待到來年開春,本殿要親自去那片地上看過的。」
靜玉昂首挺胸去了。
穆明珠與柳耀看過帳目後,出書房負手沿著迴廊而行,卻見小花圃旁宋冰與虞岱一站一坐。
兩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