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穆武像是從一場巨大的噩夢中驚醒過來,顧不得雙足上的腳鐐,也顧不得背後森冷微笑的穆明珠,反身掙扎著往門口的方向爬去,「救救我!救救我!」
他的聲音悽厲而又絕望,然而行宮之中,無人會響應於他。
脫去了國公之子的身份,沒有了綾羅綢緞的裝飾,穆武不過是一個瞎了一隻眼、淫邪又蠢笨、惡毒又猥瑣的傢伙。
可是世上的人很少能看穿這一點,他們見他國公之子的富貴,他們見他步入皇宮的恩寵,於是連他欺男霸女的行徑,彷彿也成了有趣的故事。
穆武從前也這麼認為。
他嘴上說當初意圖欺辱穆明珠是做錯了,可是他後悔的只是挑選了錯誤的物件。
如今這樣「有趣」的故事,終於發生在了他自己身上。
穆武冷汗涔出,再也體會不到其中妙處。
他勞作三個月、又吃得簡單,此時驚懼掙扎之下,忽然聲音戛然而止,竟是翻著白眼嚇暈過去。
櫻紅與守門的侍從聽得裡面聲音驟停,都出聲問道:「殿下?」
「進來吧。」穆明珠淡淡一笑,見他們盯著暈過去的穆武看,淡聲道:「暈過去了也好。就趁這會兒把事兒辦了,去請那等騸豬的好手來,給他乾淨利落也做一套。」
櫻紅一愣,不敢質疑。
一旁的侍從更不敢抬頭,一面把暈厥的穆武抬出去,一面覺得胯下隱隱作痛。
第161章
可憐那穆武昏沉沉之中,便給人架到了暗室,隱約覺得有人在擺弄他,將他雙足腳鐐去了、兩條腿分開綁起來。
他漸漸醒轉過來,見自己躺在一塊木板上,身邊站著個面生的老頭正沖他笑。他覺得那老頭打扮有些熟悉,像是小時候宮裡那種宦官。
宦官?閹人?
一瞬間,暈厥過去前的記憶全部湧入腦海,穆武汗出如漿,手足皆被綁縛在身下的木板上,動彈不得,望著那宦官模樣的人,驚懼道:「你、你、你……」他以為自己是叫出來的,可是聲音虛軟無力,幾乎送不出喉嚨。
那老宦官見他醒了,手持發亮的小銀刀往燭火上一烤,笑眯眯道:「好孩子,你莫要怕。奴三十年前,原是幹這個的一把好手。從前世宗時,奴跟著來了這處行宮,從此便給留了下來。」他在行宮中寂寞久了,忍不住就要多說說話,手上動作不挺,口中又道:「原本奴幼時跟著一位劁豬的師傅學手藝,後來災年吃不上飯,有人給奴指點門路,說『你既然有這門手藝,何不往宮中去。那些想要服侍貴人的男子,都得靠你這門手藝哩』。奴便這麼著入了宮。那人說的不錯,這劁豬和給人淨身,原是差不多的東西。」他口中的故事,也是他高超技藝的一部分,一面絮絮叨叨說著,一面趁那躺著的人不注意,第一刀已經下去了。
穆武只覺一側陽丸劇痛,情知他動了手,一時幾不曾魂飛魄散,聲若蚊蠅,口唇焦白,「你……我……」他忍著那巨大的疼痛,恨不能從未活著,「求你抬抬手……給我、保住……我乃穆國公之子、當今皇帝嫡親的侄子……只要你……我必當厚報……」
他卻不看看他自己現今的模樣,瞎了一隻眼睛,臉上六道斑駁的疤痕,枯瘦如柴,渾身散發著三個月不曾洗澡的酸臭味,原本養尊處優一身的白皮在日光暴曬下早已轉為黧黑……
怎麼看,都跟「國公之子,皇帝親侄」沒有一點關聯。
那老宦官自然是不信的,只當他怕極了胡謅,笑道:「還沒入宮呢,怎麼就做起春秋大夢來了?別說——你大腿根這雪白的嫩肉,還真像是貴人。」話雖如此,他言語輕佻,絲毫沒有對貴人的恭敬。他手中銀刀又動,割斷筋絡,剎那間便挑了一粒陽丸出來,笑道:「咦,擱下來這麼多年,這門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