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齊雲頗有幾分放不開,與敵人交手時利落有效的身手,此時卻全然顯露不出來了,只按照穆明珠的口令,一板一眼學著她的動作,不管做了幾日,仍是一般紅了臉。
這麼折騰了一盞茶時分,穆明珠舒緩了身體,又跑回殿內看奏本。
齊雲卻是額上沁汗,連頭皮都紅了。
櫻紅上來給穆明珠添茶,笑道:「陛下也真是促狹,知曉駙馬爺的性子,偏要拉著駙馬爺一起。」
穆明珠笑道:「自然要一起。」
齊雲擦了汗,正走進來,聞言垂眸笑了。
穆明珠笑道:「你們都得謝謝駙馬,要不然朕要拉著你們一起呢!」
她雖然做了皇帝,但身邊人對於齊雲的稱呼還是雜亂的。
有的人稱呼為「齊都督」,有的人按照舊時例稱呼為「駙馬爺」。
因為她跟齊雲到底未曾成婚,皇帝的未婚夫婿應該怎麼稱呼?
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例子。
這底下還有旁的問題,皇帝的後宮應該怎麼安排?若穆明珠是個男的,那麼現下立後選妃都應該提上議程了。
但穆明珠是個女的。
女皇帝的後宮,應該有幾個人?應該是什麼制式?這裡面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權力巔峰,永遠不缺追逐者。哪怕朝中三分之一的官員對於穆明珠繼位嗤之以鼻,病休在家。但另外三分之二的官員,卻未必沒有動心思的。正如從前的官員把女兒送到宮中為妃,現下似乎也可以把兒郎送到皇帝身邊去。
這跟太上皇當初的情況不同。
禮部的人愁白了頭髮,但並不敢在這個節骨眼鬧出事兒來。
大鴻臚高廉是堅定的新君派,一切看穆明珠的意思行動。既然穆明珠未曾提起,他也就全當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小殿內外,都跟著穆明珠稱呼齊雲為「駙馬」,好像兩人還在舊時公主府中、並且已經成婚了一般。
此時齊雲聽穆明珠對櫻紅稱呼他為「駙馬」,輕輕一笑,仍舊坐下來,看那份奸細的供詞。
櫻紅添茶之後退下。
穆明珠湊上來,笑道:「你方才偷笑,我都看到了。」
齊雲耳根一紅,道:「臣沒有。」
「哦?還敢欺君了?」
齊雲低垂了眉眼,輕聲道:「臣不敢。」
穆明珠忍俊不禁,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道:「我現下放心了。你以後禿了也好看。」
齊雲抿唇,似乎忍耐了一瞬,悶聲道:「臣……不禿。」
兩人正湊在一處說話,忽然櫻紅通報,「陛下,李少府來了。」
她口中的李少府,便是李思清。
呈送皇帝的密信,仍是由李思清處理。
現下李思清夜晚趕來,一定是又出了事兒。
穆明珠面色凝重起來,要李思清入內,接了密匣一看,卻是鄧玦發來的。
難道是西府兵終於忍不住動手了?謝鈞找到了?
她開啟了鄧玦的密信,看完之後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齊雲望著她的面色,擔心起來,試探著握了她的手。
穆明珠回過神來,將鄧玦的密信遞給他,輕聲道:「梁國皇帝要舉兵南下了。」
這是她推演過的無數種可能中,最糟糕的一種情況。
當她登基之初,在大周內部硝煙四起的時候,內亂中的大周彷彿在誘惑著大梁動手。
雖然有拓跋長日在烏桓拖住大梁的兵馬,但其能量太小,也不能持久。
鄧玦投誠穆明珠的身份,在梁國皇帝處還沒有暴露。在梁國皇帝看來,鄧玦仍舊是他的自己人。現在梁國皇帝密令鄧玦做好準備,梁國兵馬將於三日內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