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頭血澆灌鈴蘭之後,姜妙戈給少年心口丟了個治癒術,便仰頭看那鈴蘭花。
魔尊玄燼起身時,腳下一軟,晃了晃險些摔倒。
姜妙戈忙伸手扶住他,有些疑心他又在撒嬌,抬眸卻見少年面如金紙、睫毛輕顫,不禁心中一愣,不自知得放柔了聲音,道:“你沒事兒吧?”顧不上再看那鈴蘭花,索性運起法術,將少年送回了窗下的軟榻上。
魔尊玄燼斜躺在軟榻上,耷拉著眼皮,面色蒼白,好一會兒沒說話,也沒有像從前那樣逗她。
姜妙戈當真擔心起來,試過他額頭的溫暖,又去摸他手心,卻覺他手心好似一塊冷冰,忙給他搓熱手心,嘀咕道:“這是怎麼了?短時間內失血過多了嗎?”她從儲物袋中,摸出原主珍藏的回血丹,也不顧價值幾何,便倒出來送到少年嘴邊,迫他嚥下去,喃喃道:“這花若是不能連續三天,澆灌三次,便前功盡棄了。”她又撫了撫少年心口,見他蹙眉只是不語,低聲問道:“疼得厲害嗎?”又運起治癒術,卻不知還要怎樣才能減少他的痛苦。
魔尊玄燼終於開口,聲音低微,時斷時續,道:“這花對妙戈你很重要嗎?”
姜妙戈不知該怎麼同他解釋。這是原主留下來的,上界最後一枚花種,或以帝池甘霖澆灌,或以魔尊心頭血澆灌,三次長成之後,花開一億年,每一朵花便是一萬善意值,保這個世界長久執行下去。若這最後的花種都失敗了,原本善惡值相近的這個世界,很可能因為一點小的波折便毀滅了。兩相比較,自然要種活著最後的靈花。
姜妙戈遲疑點頭,拉高薄毯到少年下巴,想了一想道:“不然你休息一番,我去取帝池甘霖……”她說到這裡,又愣住,原本的帝池甘霖,已經被天帝用來救四個傀儡。若要再等到足夠的帝池甘霖,又要數萬年下去,屆時這靈花早已活不成了。
魔尊玄燼淡淡一笑,淡紫的唇輕動,道:“哪裡用這麼麻煩?我血多得很。”
“可是……”姜妙戈看著他弱不禁風的樣子,心裡並不是不難受的。
少年咳嗽兩聲,硬強得半坐起來,忽然勾唇一笑,眸光瀲灩,道:“妙戈果然還是關心我的。”
姜妙戈愣住,“什麼?”
魔尊玄燼吃吃笑,湊上來,道:“既然妙戈疼我,怎麼又不肯親親我?”
原來又是哄她的!
姜妙戈惱怒,一伸手推開他,翻出窗去,道:“我再不理你了!”便往靈花下,去仔細檢視那鈴蘭花,暗暗發誓,以後就是這廝倒在她眼前,她都不會再上當了!
她半羞半惱出了大殿,便沒有看到少年伏在薄毯上,好半晌沒能爬起身來。
隨後兩日,姜妙戈每日取血澆灌靈花,至第三日,這上界最後一枚花種算是徹底成活。
此後一億年,只要不出大事故,這十九萬善意值便可保世界存在。
這兩日,姜妙戈見少年愈發單薄蒼白,幾次想要詢問關切,話到嘴邊想起被騙的經歷,便又咽了回去,只是取血時的手法越來越輕柔,甚至於最後一次銀針險些沒能刺破少年胸口肌膚。
最後一次取血後,少年搖搖晃晃站起來往大殿內而去。
姜妙戈隔窗見他在軟榻上睡下,才略放心了些,眼見靈花成活,才騰出心力檢視數字化系統,卻見這幾日除了鈴蘭花帶來的十九萬善意值之外,還有些善惡值的微小變動。
姜妙戈正坐在鈴蘭花下,細看數值變化,忽然有人喚她:“護花仙子!”
她循聲望去,卻見是黑狼戰神狼鑫。
他竟不知如何破了魔宮禁制,蹲在了寒池古樹之上,正低頭看著她。
姜妙戈奇怪,外面眾仙不是都給魔尊做成傀儡了嗎?他是如何又“活”了的?
狼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