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明黃色的床帳, 灑在她臉上,將她從噩夢中喚醒。
姜妙戈捂住心口坐起來, 又是那一場被利刃穿心的噩夢。
小天道一直說, 那夢中殺她的人, 就是魔尊,是太子玄燼。
但姜妙戈只當它放屁。
“你醒了?”溫柔的, 像泉水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姜妙戈抬眸, 就見太子哥哥坐在床邊。
他眼睛上仍是綁著紫色的抹額, 似乎坐在這裡守了她一夜,唇瓣有些微微的乾裂。
“太子哥哥,”姜妙戈關切道:“你一夜都不曾睡嗎?”
她忽然嗅了嗅,彷彿哪裡來的血腥氣——但是房間裡只有她和太子哥哥,大約是噩夢帶來的壞影響吧。
姜妙戈沒有多想。
太子玄燼輕輕搖頭, 笑道:“我守著你。”頓了頓又道:“還是做噩夢了嗎?”
姜妙戈不想讓他擔心,支吾過去。
昨日匆忙,她沒來得及感受身份的變化, 此時在謫仙樓九層高塔中與太子哥哥相對而坐, 她的心沉靜下來。
她想起了小天道的話。
她是大天道,在這個世界裡, 她是全知全能的。
只要她相信,她就可以。
姜妙戈目光落在太子玄燼瘦削的手指上,輕輕伸手過去,握住了他的指尖。
少年微涼的指尖在她掌心輕顫。
姜妙戈閉上眼睛,沉下來心來。
她是大天道, 只要她相信,全都可以做到的。
她不只是姜妙戈,還可以是天上的雲,是潭中的水,是治癒百病的良藥,是懲戒罪惡的雷電。
她要太子哥哥完好如初,再不受病痛折磨。
不知過了多久,姜妙戈睜開眼睛,輕聲道:“哥哥,我給你解開抹額,你不要害怕。”
少年的指尖還在她掌心。
他低聲道:“好。”。
少年在女孩面前低下頭去,玉冠束起的烏髮順著肩膀滑落,拂過女孩手背。
姜妙戈忽略手背上的癢意,手勢輕柔,為他解去紫色抹額。
少年蝴蝶翅膀般的長睫露出來,在陽光下撲閃著,像是有金色的磷光。
他試探著、小心得睜開眼睛,露出了那春泉般的眸子。
“怎麼樣?”女孩傾身向前,為他半擋住日光。
太子玄燼輕輕眨動雙眸。
“眼睛還會痛嗎?”女孩關切得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只有他的倒影。
太子玄燼又眨了眨眼睛,望著女孩,彷彿剛剛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道:“不會。”他的視線下移,落在了女孩嫣紅的、春日櫻花般的唇瓣上,額間紫色的火焰忽然躍動起來。
姜妙戈注意到了他額間火焰不同尋常的躍動,緊張道:“有什麼感覺嗎?”
距離太近。
“熱。”少年輕聲道,忽然有些狼狽得扭過頭去,露出了緋色的耳根。
姜妙戈微微一愣,心隨意動,讓室內的溫度開始下降,“現在還熱嗎?”她伸手到少年腰間,“哥哥幾時穿上的袍子?不如脫了?”
太子玄燼再坐不下去,猛地起身,闊步向門外走去,走到門邊卻又停住腳步,悶聲道:“我在這裡透透氣就好。”
“哦。”姜妙戈不疑有他,道:“這九層高塔許久不曾灑掃,是有些氣悶。”
太子玄燼立在門邊的窗影下,望著銅鶴燈臺燃了一夜堆滿的蠟淚,握著系在腰間的半塊玉佩緩緩摩挲——這是他生母留下來的半塊玉佩,後來也是憑藉另外半塊玉佩,他根據生母最後的請託,尋回了妹妹姜妙戈。
妹妹。
太子玄燼手指用力,感覺玉佩斷裂處挺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