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一邊在少年肩膀上,安撫性得拍了兩下。
玄燼:……
玄燼來到竹樓下,門前紫薇花樹上掛著的鳥籠裡,畫眉鳥妙歌一見他便兇狠叫起來,邊叫邊用翅膀撲打著缺糧少水的兩個小瓷杯。
玄燼站在鳥籠前,靜靜看它鬧了會兒,不知在想什麼,一轉身先往花圃去了。
鳥籠中妙歌的叫聲頓時少了兇惡,多了哀婉。
玄燼走到花圃深處,從木杆上撿起淋雨後又曬乾了的紅斗笠來,目光掃過底下安然無恙的百合花,忽然莞爾,輕聲道:“待來日孤復國雪恥,當記你首功。”
他進入竹屋前,走過鳥籠所在,想到女孩回來時多半會看到,到底耐著性子給那聒噪的公畫眉添了糧水,甚至順手把紅斗笠給它蓋在鳥籠頂遮陽。
公畫眉妙歌被這突如其來的“恩寵”弄懵了,瞪著兩隻小黑豆眼,瞅著少年竟不敢亂叫了。
正是午膳時分,雖然姜妙戈不在,樓中仍是按照她今日來的要求,擺上了一桌山珍海味。
玄燼孤對滿桌美食,輕輕轉著手中茶盞,覺出房間裡的岑寂來。
從前他習慣了一個人,因而總覺得女孩吵鬧。
近日大約是習慣了女孩吵鬧,反倒不習慣獨處一室了。
自來紅粉樓,每到用膳,總是有女孩相陪的。
她總是狼吞虎嚥一番之後,就盯著他看,完全沒有女孩該有的羞澀。
此時……
玄燼捏著骨瓷的茶盞,想到女孩正陪著將軍季白、大約也正在說笑,忽然感到一陣心浮氣躁,連口中的清茶也不再有回甘。
玄燼蹙眉,擱下茶盞,捏了捏眉心——他大約是被女孩擾得起了躁意。
他起身,轉入內室,來到女孩不曾用過的書桌前,攤開筆墨。
寫字靜心,是他經年來的習慣。
一個“靜”字才寫了一半,門外傳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這斷乎不是女孩回來了——她幾時會敲門才進來。
玄燼手中不停,屏息不應,直到將這個“靜”字沉沉寫完,才開口緩緩道:“進來。”
來人乃是紅粉樓的主人宋元澈。
“陛下,”宋元澈躬身進來,面上難掩擔憂之色,“事情有變。臣今日得到訊息,雍國黑狼部得知陛下將領兵南下,已星夜自極北之地趕來。”
玄燼眉宇間顯出凝重之色來。
雍國的黑狼部,其實並不聽令於皇帝雍池,他們所驅使的黑狼,乃是經過姜鬼法術改變過的,動作極快,能安然無恙從齊發萬箭之中尋到空隙偷生,能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黑狼只服從這支軍隊,這支軍隊又只服從於他們的首領——少年狼鑫。
而世人皆知,狼鑫只會聽令於能打敗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