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的,他平常只要肯碰觸她,她都十分歡喜難道,她只是想博取同情?
心底處莫名的空虛,他挫敗的垂下手,不懂她的心思,他,永遠都不懂。
誤認她方才只是任性,他扯開嘴角,故作輕鬆,執意牽起她柔細的小掌。
順手開啟牆上的開關,烏黑的視線霎時變得光亮。
他只是想看她,好久了他好久沒好好的看她了。
突然的白亮讓紀影憐刺眼的瞇起雙眼,久久無法睜開。而他清澈的眸子無阻的望著她,彷彿要將她穿透。
紀影憐顫抖的閉緊,長睫輕輕拍打著,不敢面對他熾熱的眼神。她害怕,害怕他會穿視她脆弱的心靈。
收縮小手,想要逃避卻被他緊緊抓牢了。她驚愕的抬眼,她看見了他。
「傷口還好嗎?」
發現她也在看著他,突然的怪異情感湧現,他選擇忽略。
眨了眨羽扇,這是他嗎?
蒼白消瘦的他,緒亂的頭髮,還有
「沒時間整理?」
看到他下顎的淡青,本來要收緊的心再度奢侈的放鬆了。
『他,是在為我擔心嗎?』
小小的期望,貪婪的,她竟有些期盼他的回答。
紀禹竹順著她的眼,撫著下顎。驚訝發現愛潔的自己竟然長出少許的鬍渣。
因為擔心,他總是扒不下幾口飯便飽;因為思念,他已幾夜無法安眠了。
空間時腦中時常浮現她的倩影,所以他埋頭於工作,不想再想她。
「是啊!因為公事。公司那邊很忙的。」
把玩著她的手,而本是溫熱的軀體漸漸發冷。他驚覺,努力想傳遞自己的溫暖,但卻徒勞無功。
「是嗎?」
紀影憐自嘲著自己的無知,淡漠的臉孔不知覺的露出悲傷。
『呵我,又在奢望些什麼?!』
她毫不留戀的抽出被包覆的小手,紀禹竹發現她冷漠的反應,不禁慌忙無措。
她第一次掙脫他的溫柔,沒有不捨、沒有羞卻。有的,只有從容。
牽扯著微笑,無暇管理嘴角的舊傷撕扯,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脆弱。
疼痛令她痛息,但卻遠不比心痛來的痛楚,二十年了,那種痛,根本不算什麼。
根本沒什麼。
「怎麼了?拉到傷口?」
發現她臉色不對勁,紀雨竹慌忙不已,欲奪門而出求救,卻被她制止了。
「不沒事。這遠比心痛,還要短暫。」
酸楚的微笑,間接告訴她,這二十年來,她無時無刻都無法放鬆,而痛,一直存在。
紀禹竹重新坐在床沿,複雜的看著她,看見她的疲憊。
「我不是永遠都不會累的。」
抬起眼眸,沉靜的睇著他。
而那愛戀的眸子已經收起,不要了、累了,放棄了。
強烈的不詳預感襲來,他想要離開,但身體卻動彈不得。有一剎那,他想要摀緊她的唇,不許她說
『等為什麼我會那麼不安,亂了!』
故作鎮定,他又露出了溫暖的微笑。
「累了?那我先回去了。」
側身準備離開,卻被她柔柔的抓住。
「不是的。」
搖頭,她不要他逃避,她不要等到她後悔了、開不了口了,而那愛戀,依然在。
用力扯開心裡泛酸的不捨,終於要劃下休止符了嗎?這長久的單戀,就要結束了。
眸子裡,不再像以前那般痴迷,嘴角不再上揚,而心也不再為他開啟。
沉重的吸氣,揚起眼,露出了最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