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著,但是為了她,什麼都願意做。當他看見周蜜兒潑熱水時,就有一股衝動要將她碎屍萬段,卻在看見憐兒跪著求她時,遲疑了。他了解她,憐兒是個自尊心強烈的女孩,卻跪下了。是他沒用,沒辦法守護她,任由她被欺凌……
那一個巴掌就像打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發疼著,如果說憐兒痛,他更痛,他痛的是看見她心碎的淚痕、他痛的是她親口對他訴說的情愛、他痛的是他沒辦法告訴她──
他愛她。
當她奔出去的瞬間,他就落下了生平第一次的淚水。
「憐兒,對不起……」紀禹竹喃喃自語的看著她決然的背影,雙手深深的握拳,爾後發洩般的搥在地上,唯有這樣才能剋制自己不要追出去。
「禹竹。」一旁的周蜜兒撫平自己被紀影憐弄亂的頭髮,嗓音悽楚。
原本垂頭的男人身子一繃,抬頭的瞬間一滴清淚落下,充滿血絲的雙眸帶著恨意,讓周蜜兒下意識的發顫。
「戲演完了,我們什麼都不是了。」
丟了一疊千鈔,空中飄散著的不是鈔票,是他碎成片的心。
沒有看她,他從來就沒正視過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茫然的走在街頭,紀禹竹就像失了魂一樣的面無表情,一道刺耳的鳴笛聲從耳窩劃過,突然心中被什麼劃破般刺痛,雙腳一癱倒在地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試圖扶著地板爬起來,卻屢屢失敗最終跌在地上。
雙眼一慟,「憐兒……」開始拔腿狂奔,嗓音迷離而恍惚,追著那臺救護車,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就要從心房漸漸抽離,他終於怕了。
自己是怎麼追到救護車的他不清楚,只知道當他醒來的時候,也被另外一臺救護車送到醫院,而當他微微轉頭,側床的病人奄奄一息的氣息和脆弱無生色的面容讓他倏地僵住,顧不得自己虛軟的身子,跪在醫生、護士面前,哭了。
「我求求你們,救救她……」下一秒,他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