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痴的看了一會兒,還覺得不夠,又撐著柺杖走到院子裡看。
殿下娶妻的事情,乃是天經地義的。
何安反覆這樣告訴自己。
就算殿下臨幸過他,也不應心生妒忌,這恃寵而驕最是下面人的大忌諱……更何況,殿下早就說了,王妃娘娘本就落花無意,對殿下也是看不上眼的。
他倆假夫妻,又怎抵得過真姻緣。
可自己這樣的……能跟殿下有真姻緣嗎?
殿下會不會已是膩味了?
……何安孤零零的站著,想著,眼眶澀的睜不開,他垂首拭淚,就聽見牆頭微動。
“廠公這是哭了?”
何安一喜,抬頭去看。
趙馳穿著今日那身大紅袍子,就站在他面前,笑吟吟的看他。
“殿下!”何安臉上帶著淚,心底卻已經綻開了一朵花,“您、您怎麼來了?”
趙馳走的近了,站在他的面前,抬手擦了擦他的臉頰,道:“跟王妃告了假,偷偷溜出來的。”
“這可不好,您今日洞房。冷落了王妃娘娘,這未來……”何安有些擔憂了,“況且王妃娘娘是奴婢主母,若是這般未來奴婢也不好跟王妃交代。”
趙馳笑了笑:“王妃感興趣的可不是我啊。”
“剛才在席上就瞧你神色不對。”趙馳道,“所以想來看看你,來看看我的小安子。”
第五十五章鴛鴦
趙馳這話不說也就罷了。
說了出來,何安只覺得沒來由的委屈,那眼淚就止不住的流,倒把趙馳嚇了一跳,連忙問:“這是怎麼了?腰是不是又痛了。”
何安哪裡敢說自己剛在站在這兒吃醋,拭淚道:“也不是,就是擔心喜平。他人不在,奴婢有些不習慣。”
“喜平沒事兒,我送他在青城班裡藏著。”趙馳道,“不過回廠公府上肯定是不行了。屆時等我去陝西的時候,他若願意,帶他一併去。”
他說完這話,何安的情緒更是低落。
“那便讓喜平跟殿下去吧,他身手利索,讓他貼身保護殿下。就當是奴婢不在您跟前兒,讓他替奴婢盡孝了……”何安說著又哽咽一聲,傷心欲絕。
“嗨……”何安又忙擦拭眼淚,勉強笑道:“今兒是殿下大喜的日子,又難得來奴婢這裡。是奴婢的錯,不該哭喪著臉。殿下一身酒氣,我讓喜樂去給準備醒酒湯。”
趙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仔細瞧他:“咱們兩個月不見,廠公見了我就想說這個?”
何安茫然抬頭看他,視線一對又連忙垂下頭,期期艾艾道:“今兒您成親,留娘娘一人在府……怕是不妥。可您都來了……您、您……今兒是要留宿嗎?”
“還有別的要跟我說的不?”趙馳問他。
何安想了半天,問道:“殿下要聽奴婢說什麼?”
“你就不說說你想我了?”趙馳笑問。
他話一出口,何安的臉頰就粉了,半彎著頭,露出修長的脖頸,幾簇不聽話的小絨毛從髮髻裡散開,亂亂的鋪在後頸處,月光下顯得溫柔動人。
他那雙手輕輕的拽住了趙馳的袖子,小聲說:“奴婢思念殿下成疾。”
他小心翼翼又坦坦蕩蕩,讓趙馳心癢難捱。
乘著何安愣神的功夫,趙馳低頭便吻了上去。
這吻深情,恨不得將廠公吃入腹中。
又極溫柔,想要將這人從此護住,養在深庭內院,再不讓人窺竊他分毫。
廠公的好,只得他一人獨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