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封王賜婚,接著便藉著七殿下的事兒抓他。
不是王阿授意,何安絕不相信鄭獻能調動得了東廠的人馬。
如今這會兒,王阿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也是厲害。然而七皇子被刺殺一事定時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疲於應付狼狽不堪。
如今皇上病危,最可能與太子一爭高下的人沒了。
看王阿這事兒如何收場。
“你呢,也不用太高興。”王阿末了補充一句,“老七沒了。京城裡皇子就剩下老十三了。”
何安微微一愣:“哥哥說錯了吧,五殿下還在京城。”
“弟弟可真是糊塗,結了婚的藩王還不去封地,難道等著過年嗎?”
王阿話一說完,何安便再沒心思跟他鬥嘴了。
門外忽敲鑼打鼓起了樂聲,喜慶的嗩吶一陣陣的響,連鞭炮聲都遮不住。有小孩兒喊著“新娘子來啦”在門口討著賞,接著就在一團大紅色的喜氣中,殿下牽著繡球那頭的側妃娘娘入了大門。
趙馳一身新郎裝扮,眉眼之間分外溫柔。
他在夢裡瞧見過殿下這般模樣,然而笑吟吟的殿下牽著他的手,帶著他一起敬天跪地入了洞房。
殿下……可真英俊啊。
何安腦子裡胡亂的想。
接下來的三跪九叩,何安整個人都跟靈魂出竅的木偶一樣,只感覺自己心是空的。
等禮畢,又過了陣子,殿下換了囍服出來與眾人飲酒,何安端著酒上前,躬身行禮道:“王爺今日大喜,奴婢祝王爺與王妃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趙馳坐在主位上,神色不動受了何安這一禮,笑道:“多謝廠公吉言。”
何安也不敢看他,斂目又道:“奴婢旁的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寫了副字,殿下笑納。”
說著喜樂遞上來一副字,何安接過躬身雙手奉上。
旁邊不知道哪個官員巴結討好道:“王爺,廠公的字千古風流,絕不送人,趕緊收了回頭能傳世。”
滿堂笑鬧。
趙馳讓白邱接了過來。
“王爺,開啟看看罷!”又有人說,“讓我們都沾沾光。”
白邱被上次何安寫那扇子弄出了陰影,有點猶豫,看了趙馳一眼。趙馳道:“白參書開啟吧,讓諸位都欣賞一下。”
白邱只好展開那捲軸。
只見卷軸上寫著四句賀詞。
——佳期正值小陽春,風暖華堂擁玉人,應是三生緣夙定,漫教相敬竟如賓。
這二十八個字,龍飛鳳舞、不燥不潤、亦濃亦纖、筆底生花,確實好字。
滿堂稱讚不絕於耳。
趙馳看了眼下面垂首躬身站立的何安,眼神暗了,道:“多謝廠公了。廠公身體可好些了?”
“殿下言重。”何安連忙回道,“奴婢身體已是見好,謝殿下垂問。”
後面還有人等著要敬酒,何安沒再多說什麼,退了下去,想到剛才王阿的話,本來因為這婚禮產生的傷感更多添了一重憂愁。
他再沒心思多呆,又喝了兩杯酒,就退席離開了。
*
回家後,少了喜平一人,卻已覺得有些冷清。
連喜悅被冷清的氣氛感染,也吃不下他們帶回來的喜食,沒精打采的吃了兩口酥糖,喜悅問:“喜平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他了。”
喜樂不知道怎麼說,瞧何安心情不好,便只能帶著喜悅下去了。
待人都走光後,何安徹底洩了氣,在廊下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腳都凍得冰涼。接著就瞧見秦王府的方向升起了一束煙花,在空中炸成千萬姿色。然後天邊轟轟隆的響起了喜慶的聲音,一時間天空都被這陣子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