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自己爬的高升得快。如今皇上怕是也沒多少時日了,擱誰不擔心呢?
何安看他:“那師兄想讓我怎麼做?”
鄭獻咯咯笑了兩聲:“你能怎麼做,難道我讓你卸任,你能卸任?”
“這位置是主子爺聖旨給的,不是我說不幹就能不幹。”
“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鄭獻這話說完,何安心裡略放心了一些,沒料他下一句便道,“你可別忘了,你還有個姐姐叫做江盈,在照夕院裡做裱子營生!你說這麼一個官妓,咱家得把十八刑用到哪個,你才能服軟呢?”
何安只覺得腦子都炸了,怒火在心裡一下子就竄了起來,可這會兒他絕不能在鄭獻面前表露,只冷笑道:“鄭獻,你呢真把自己個兒當個東西。也把盈香當個東西。我能走到現在這步,我在乎她?二十年就沒有了江月,也沒有了江盈。一個官妓,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告訴你,別說是我親姊,就是我親生父母在世,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是嗎?”鄭獻不信,笑道,“我勸你最好心腸軟一點,你知道的……若是盈香不說,你啊,定是跟陳才發一樣,有命來無命回了……或者你指望著喜平找誰來救你?西廠?高彬?哼……你最好求他們快點兒來。不然您可就真完蛋了。”
鄭獻退了出去,有人進來吹了燈,又給他上了一重枷。至少有二十斤以上。
何安靠不能靠,動不能動,坐在椅子上只覺得肩膀和腰都劇烈的痛,冷汗直往下冒。
這屋子全然密封,沒有光線。
他既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也不知道現在外面怎麼樣了。
鄭獻對他讓出西廠位置並不抱期望,時辰一到,他便會在這裡死的無聲無息……至於他死後,罪名還不是隨便東廠捏造。
想來以喜平的身手逃走了是定然的,殿下知道了嗎?
殿下會不會擔心他?
想到五殿下,何安便有些揪心起來。
他怕殿下知道了自己被抓不當回事兒——畢竟為了一個奴才,費心勞力還得跟老七和鄭獻對著幹,真犯不上。
他又巴望著殿下擔心他。
他想讓殿下來救他。
又怕殿下來救他。
說來說去,鄭獻的事兒高彬都來說了,自己個兒沒上心,是自己辦事不利。萬萬不能牽扯殿下的大計。
萬一殿下有個什麼閃失,他怎麼擔當得起這個罪責。
一個奴才而已……何必呢。
*
何廠公那邊悲春傷秋的沒完沒了。
這邊秦王府已經是鬧騰的人仰馬翻,一時間整個青城班在京城的暗探鋪天蓋地的都派了出去。
喜平被送到了秦王府,因為受了傷,又差人喊了喜樂喜悅過來照顧他。
沙盤被搬到了堂屋裡,堂而皇之的一一排查京城內大小各個詔獄。
到晚上掌燈的時候人都一一回來報了。
詔獄裡果然沒有何安,更沒有盈香。
趙馳神色凝重盯著京城那沙盤。
“看來是在老七的地界裡。”他道,“還得再做排查!”
“仁親王在京城產業眾多,還有暗藏的不少,這個難了。”華雨澤說,“若不請西廠的人過來,恐怕這事兒光靠我們的人手有限。”
“……西廠除了四衛營的人,還有不少新來的錦衣衛,那些人是都用不得的。”高彬說,“能派的人都派出去了,剩下的就怕打草驚蛇。”
“那個……姐姐……”有個怯怯的聲音響起,“你們要不要吃了飯再商量?”
眾人回頭去看,就瞧著喜悅一個人懵懂的站在門口,他瑟縮了一下:“餓壞了怎麼辦?”
華雨澤本來張口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