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何安起身的時候腰痛,勉強才撐著膝蓋爬起來。
“廠公身體不適?”
“嗯。”何安道,“謝主子關心。奴婢上次……出公差。就是七殿下那次……傷了腰。”
他話沒說破。
太子自然是知道內情,含糊了一聲道:“鄭獻上次做的太過分。”
何安笑了笑:“這也不能全怪師兄,畢竟是有些心懷不軌之人從中蠱惑。”
“你這麼識大體那是再好不過。”太子點頭,竟然是想將鄭獻這事掀過不提,打定主意含糊過去了。何安表面上沒什麼,內心滔天倒海的恨了起來。
他被抓了傷了倒還不算什麼,盈香無辜受難,算做那般?
因為是個官妓,所以算不得人,死了也就死了?
“馮宰,看座。”太子道。
等馮宰送了椅子過來,何安謝了恩,將將坐在椅子邊沿上,恭敬道:“殿下剛說到天運算元,可是那個傾星閣閣主,號稱’通天窺地,佔往察來,言無不驗,鬼神不測‘的天運算元?”
“嗯,正是此人。”太子道,“老五剛回來那陣子,送了母后一個消暑方子,因藥材奇絕又來自傾星閣,母后便上呈給了皇帝。”
“這奴婢也是知曉的,那日奴婢正好入宮給娘娘請安,聽了一耳朵。”何安道。
“這方子吃到夏末,皇上的身體都算不錯,太醫院那邊也說是對了症了,整個夏日連咳嗽都沒幾聲。可是這入秋入冬了,皇上的身體又差了起來,煉的丹藥也沒什麼作用。太醫院的藥劑喝了更是石沉大海。”太子點了點頭繼續說,“仁親王還沒死前是天運算元來去無常的,他也不知道在何處。不過天運算元留了一張推演圖,說是藏著他的方向位置,秦王也給孤送過來了。就是如何推演,他也不知道。”
馮宰從旁邊端過來一個金色托盤,只見上面放著一隻龜殼,龜殼上密佈陰陽紋路,何安站起來從懷裡掏出只白布帕子,恭恭敬敬的端起來端詳了一陣子,放回去道:“回太子的話,這推演圖奴婢也是看不明白了,隱約覺得是周易之數。”
“廠公可有什麼辦法破解?”
何安道:“奴婢有個徒弟,很是擅長數理,若是殿下不嫌棄,讓奴婢帶回去試一試。”
“若是這樣,最好不過。”太子道。
馮宰收拾了只匣子裝了推演圖給何安。
何安便捧著匣子退了出來,剛退出正殿,端本宮門外就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若擱在平時,宮門都是落了鎖的。這時候來敲東宮大門的已是無禮至極。
何安不動神色,站在廊下,就聽見外面有人喊:“快把門開啟!不長眼睛的東西,鄭秉筆過來了!”
宮人們抬開門栓,剛開啟門,從外面湧入的太監就一腳一個將人踹倒在地:“怎麼這般慢!”
接著後面穿著綠色蟒服的鄭獻就慢悠悠的踱步跨入了門檻,左右瞥了瞥,不高興道:“鬧騰什麼呢,驚擾了殿下休息,到時候都得掉腦袋?”
他說完這話也並不真心實意的去管束自己下屬,回頭瞥見了何安站在殿外,臉色更是陰冷,走了幾步站到何安跟前兒。
“喲,這可稀客,什麼風把您何廠公吹道端本宮裡來了?”
“自然是殿下召喚。”何安道,“鄭秉筆這說的什麼話,好像您還在這宮裡當差似的……還是說秉筆還想做回您的太子大伴?”
何安抱著那匣子下了臺階,走進了才瞧見鄭獻那張陰霾的臉上一片蠟黃,又顯得蒼老了些。以前愛塗的脂粉這次也是沒打半點兒。想必是之前老七死的事情讓他擔驚受怕了很是一陣子。
“何安,大半夜的你在端本宮也要逞這口舌之快?”鄭獻冷著臉子問他,“咱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