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燕王從懷裡拿出一個紅紙包,遞給趙馳:“蘭貴妃讓我給你的,是你的生辰禮物。她……做錯了些事情,要搬到乾西五所去住了。”
“西五所?那不是冷宮嗎?!”趙馳一驚,“皇叔——”
話正說著,在棲桐宮內當差的首領太監已經是碎步出來,對燕王道:“王爺,蘭氏的東西都收拾起了,這就可以搬去西五所。”
燕王嗯了一聲,便有諸多太監攔了路,喝道:“宗人府辦事,閒雜人士退讓。”
那首領太監引著趙馳到了路邊,過了陣子,便有人帶了蘭貴妃出來。
他母親早就卸了紅裝,去了昝釵,一身粗布新衣,腳下一雙布鞋走出。
見他在旁站立。
雖已有悽慘神色,但還強笑道:“馳兒莫怕,我只是換個地方住而已。”
說完這話,便被人推搡著走了。
趙馳似夢似真,只呆呆站著,等這些閒雜人等都走了個精光,才低頭去看手裡那紅紙包——他手早就凍僵,幾乎是抖著把那紙包拆開。
裡面一隻精巧的金鑲玉鏤空珠子。
他慘然一笑。
跌跌撞撞的往回走,路過棲桐宮側面那條路時,有個小太監跪著給他道喜。
恭賀新禧。
何喜之有呢?
“你看著不大,叫什麼?”他問小太監。
“奴婢是直殿監的灑掃太監。”那小太監幾乎是小心翼翼的回答,“奴婢叫小安子。”
“小安子。新年平安,倒是應景。”他道,“抬手,賞你了。”
他將那裝著珠子的紅紙包隨意放在了小太監手裡,跌跌撞撞的走了。
……小安子……
小安子。
趙馳睜眼,恍惚看見一輪皎潔月牙。
他想起來了……
原來那個小安子,就是何安。
門被人推開,白邱手裡拿著張便箋進來,見他醒了道:“殿下醒了,這一覺可睡了不少時候。”
“嗯,難得睡得沉。”趙馳伸了個懶腰,“可是師父來信了?”
“殿下自己看吧。”白邱把便箋遞過去。
便箋上龍飛鳳舞的寫著一句話:“不當上皇帝,跟白邱就別回來。天運算元。”
趙馳噗嗤就笑了出來:“相隔千里遠,估計得飛殘好幾只信鴿,就為了捎這麼一句話。還真是師父的風格。”
“這足見他是認真的。”白邱語重心長道,“殿下師父什麼性格,您還不知道嗎?”
趙馳嘆了口氣。
“我沒想過當皇帝。”他道,“出生太低,母族衰落。當不了皇帝的。”
“不想當皇帝,殿下在傾星閣帶著便是了,何必回來。”白邱道。
趙馳翻身起來,斜坐在榻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也沒什麼稀奇的,就是我生辰那天,母親被帶去冷宮。”趙馳道,“不過有意思的是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