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馳點了點頭,視線移到了放在桌邊小几上的那隻紅木匣子。
*
離京數載,物是人非。
昨日回京後,自然先去宮內面聖,在殿外跪等許久,皇帝也不曾召見。又去見了東宮。
東宮趙逸鳴見他叩首,也是等了片刻才讓他起身。
兩人聊了點少時趣事,記得當年一起燒了太傅鬍子,又記得抄過莊嬪宮裡那樹上的鳥窩。談了半刻,到有點兄友弟恭的氛圍。
末了東宮淡淡道:“五弟在外受苦了。”
“回太子的話,未樹寸功不敢談苦。”趙馳在太子面前很是恭敬,“倒是要謝太子哥哥記掛五弟,想辦法讓我回了京城。”
“呵呵……”東宮逗了逗窗邊的鸚鵡,道,“這事要說論功,應該得算在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鄭獻頭上。”
“鄭獻?”
“五弟走了幾年,連鄭獻都不記得了嗎?”
“臣弟自然是記得的。”趙馳道,“鄭獻原本不是太子身邊的掌印嗎?如今已經去了司禮監?”
太子笑了一聲:“他升得確實快。前些日子皇上憶起當年那件事兒,又想起你的母親。鄭獻在旁邊旁敲側擊了幾句,皇帝便心軟了,許你回京。”
“那臣弟確實得感謝鄭公公。”
告辭之前,東宮別有意味的笑道:“聽聞得五弟在外迅遊時,風流倜儻,留下不少才子美人的佳話,回了京城,怕還是收斂一下的好。”
趙馳抱拳:“臣弟謹記在心。”
回了京中府邸,找了參書白邱來問。
白邱想了下道:“太子讓您謝鄭獻乃是一道題,您若不從,或者遲點再去,太子怕是要忌憚您,因此這事兒真緩不得。可是直接去見鄭獻,未免有點太過扎眼。到時候有心人士對外隨便一說,便道您自甘墮落,去巴結一個太監。恐怕讓皇帝不喜。”
“左右為難。”白邱嘆了口氣,“在下早就說過,您回京城怕是兇險萬分。”
“不回京城也不是個辦法。”趙馳笑了笑,道,“若有旁敲側擊的方法,再好不過。”
白邱負手在屋裡踱了幾步道:“御馬監提督何安,乃是鄭獻的師弟,與鄭獻皆是東宮一黨。因了鄭獻入司禮監任職秉筆。沾親帶故的,何安最近也是京城紅的發紫的中貴人。他愛好書法,您明日自帶好紙硯送他。對外只說剛回京城想要尋得幾匹好馬,託了何督公去找,誰人聽了也沒辦法落實您這討好權閹的名聲。”
*
今日臨行之前,白邱對他道:“剛得了訊息說何安天擦亮城門一開,已經出了京城去了。”
“那我應改日再訪。”趙馳道。
白邱一笑:“殿下,這正是拜訪何督公的好時候。”
趙馳轉念一想,便也明白了——自己去已是做足了姿態給東宮和鄭獻,人若不在,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那我叫上十三,也好做個見證。”趙馳道。
“殿下聰慧。”白邱抱袖行禮道。
趙馳待巳時,便拉著沒心沒肺的十三皇子到了何安府上拜訪。
沒料到何安今日雖然不在宮內當差,卻去皇莊盤賬。
又等多了半個時辰,茶碗裡的茶都換了兩泡,何安依舊不見人影。
那紅木匣子內放著一方價值不菲的端硯,下面壓著五千兩銀票。如今孤零零的放在小几上……本就算好今日送不出去。
趙馳等快要一個時辰,趙馳知道已是足夠,又猜測何安應是快歸,便決定不再等下去,站起來整了整衣袍。
喜樂一愣,問:“五殿下這是要走?”
趙馳道:“剛回京城兩日,府內還有諸多雜事待辦,改日再來拜訪。”
喜樂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