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是咱們這輩子在白雲居見面時,你戴的那雙皮手套。後來落在我的途觀上了,被我帶回了家。”秦禹蒼說,“搬家的時候我翻了出來,一直忘了給你。直到這次來歐洲才戴上……太冷了。”
他頓了頓又說:“也太想你了。”
他語氣很平靜。
可夏澤笙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鼻子發酸,眼眶發熱。他低頭看著那副手套,柔軟的小羊皮已經有了一些歲月的痕跡。
在結婚那一年,在拍完結婚照後,秦驥送給了他一副手套。
“聽說你今天生日。”秦驥說,“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那是夏澤笙除了粉絲送的信函之外,第一次收到來自親密的人的禮物。他戴上後,試著捏了捏拳頭,小羊皮很柔軟,裁剪得體,恰到好處地包裹住他的手掌。
“謝謝。”他對秦驥有些羞澀地說。
秦驥摸了摸他的頭:“不用謝。”
他曾異常珍惜這對手套,如今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的掌中。帶著秦禹蒼的體溫。
“這是秦驥……是你上輩子……送我的生日禮物。”夏澤笙小聲說。
秦禹蒼“嗯”了一聲:“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夏澤笙吃驚,“你當時說你買的。”
“我沒那麼說。只是讓你以為是那樣。”秦禹蒼道,“做珠寶的哪個不會做些手工呢?當時迫於家族壓力,非要和你結婚,一方面很生氣很厭惡,一方面還是不由自主地做好了這副手套。我甚至沒有意識到這裡面的矛盾……”
“這兩年我一直在回憶上輩子的自己有多麼惡劣。明明你我都是這段婚姻的受害者,我不敢去抵抗強權,卻把憤怒一股腦兒發洩在了你的身上。多麼無能,多麼窩囊。”秦禹蒼回頭看夏澤笙,很坦然地評判著自己的醜陋。
“你的處境比我更可憐。我卻從未多呵護你一些……我時常想,能夠重活一世,大概是老天爺要我知道自己曾經失去了什麼,又讓我來補償虧欠你的一切。”
秦禹蒼停下了腳步:“我們到了。”
地鐵站的指示牌就在不遠處,風雪更勝。
“我欠你一句對不起。”秦禹蒼說。
夏澤笙抬頭,在風雪中無聲看他。
秦禹蒼無力地笑了笑:“你不要為我這樣的人流淚,夏夏。老天爺何嘗不眷顧我,讓我重活一次,讓我得到一次愛你的機會。我很幸福……也希望有一天,你能也給我這樣的機會。”
他上前一步。
這一次他沒有再剋制,不僅僅是一個擁抱,他低頭輕輕地啄吻了一下夏澤笙帶著淚的臉頰,舔舐掉他冰涼的淚水。
然後他拍了拍肩頭的雪,用熾熱的、盈滿愛意的眼神看向夏澤笙,對他說:“我走了,夏夏。”
回去的路上,夏澤笙開啟了那個亞克力的盒子,在雪中吃掉了那個帶著夢幻色澤的紙杯蛋糕。
然後他戴上了手套。
手套裡還有秦禹蒼殘留的指尖的溫度。
夏澤笙用戴著手套的指腹蹭了蹭自己的臉頰,像極了情人的愛撫。
我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