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運動會上的合照。
照片上的人青春洋溢,遠處晚霞流光,落日繽紛,襯得少年少女的臉龐格外的鮮活多姿。
鍾念問他:“誰啊,不是好人?”
“喏,他。”沈良義毫不客氣地戳了戳站在鍾念身旁的人,說話間滿是嫌棄,“你離他遠點兒,知道沒?”
“……”
鍾念小心翼翼地解釋:“這是梁叔叔的兒子,叫梁亦封,他……對我挺好的。”
彼時的鐘念,全然不知梁亦封對自己的心思,但是在梁家,他對她,確實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她不過是一個外來人而已,梁亦封對她雖然沒有太多的關心,但是每當接觸到他的視線,鍾念能感受得到,他眼裡沒有鄙夷之色。
而且更遑論那個雨夜的陪伴。
在鍾念十幾年的記憶裡,陪伴這個詞,十分的難能可貴。
父母忙於工作,對她疏於管教。再加上她的性格本就不是特別熱絡活躍之人,大概從記事起,鍾唸的記憶裡,就沒有陪伴這個詞。
梁亦封是第一個,主動來陪她的人。
那一晚的陪伴,對鍾念而言,實在是黑白歲月裡的一枚珍珠。
所以在此刻,面對至親的刁難,鍾唸的第一反應便是,維護他。
沈良義不滿:“對你好,怎麼好?有舅舅對你這麼好嗎?還是有你媽媽對你那麼好?或者退一步,有蘇花朝對你那麼好,隋禹對你那麼好?”
“……”
鍾念乾脆利落地抽回相片,雙手捧回相簿,那時她情緒管理還沒像現在這樣的自若,臉頰緋紅,瞪了沈良義一眼:“您就瞎扯!這有什麼好比較的。”
“怎麼就不能比較了!”沈良義翹著二郎腿說。
鍾念斜睨他一眼,便跑回房去。
後來的生活裡,梁亦封之於鍾念而言,大概就是相簿裡站在她身邊的孤傲男孩。
是她舅舅不喜歡,而她又下意識小聲維護的物件。
或許命運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把他們二人綁在一根紅繩上。所以哪怕遠隔重洋,在沒有他的日子裡,她身邊依然會出現他的名字,而她在翻閱相簿時,餘光裡總會有他的身影。
她從未把這些當做是愛。
她把那些當做是“陪伴”的蝴蝶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