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中了——對她而言,這座莊園就是一座鳥籠,沒有逃脫出去的小鳥願意繼續棲息在籠子裡。
她搬去了結婚前爸媽給她買的那套新房子裡。
房子是去年年底交的房,四月份的時候完成了裝修,已經晾了大半年,入住完全沒有問題。
雖然獨居生活有些孤單,但比之那座豪華的玫瑰莊園來說,住在這裡反而安心的多,因為這是獨屬於她的房子,是她的領土和地盤,在這裡,她不再是籠中夜鶯,而是一個自由自在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飛出鳥籠後,她的精神也沒有那麼緊繃了,終於接受了心理醫生。
流產對她造成了不小的精神打擊。
她是真的很在乎那個孩子,甚至為此怨恨上了所有與那場暴雨有關的人,包括謝嶼。
她可以容忍謝嶼利用自己來報復白星梵,因為確實是他們虧欠了他,但她無法容忍他連他們的孩子都不放過。
她的孩子做錯了什麼呢?
如果說曾經的她還對謝嶼有一絲虧欠,但是現在,她對他只有怨恨。
往後餘生,她都不想再見到謝嶼一面。
或許謝嶼也清楚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原諒他,所以從那天之後,他再也沒來找過她。
他們兩清了。
但她更怨恨的是自己,幾乎每天都在自責中度過,那天為什麼要跟謝嶼走呢?為什麼要相信他?如果那天沒有跟他走,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她無法走出流產帶來的痛苦,只能求助心理醫生。
為了治病,她每週需要參與兩次心理問診,每天按時吃抗抑鬱的藥物,還需要藉助運動來輔佐治療。
幾周下來,她的抑鬱症狀稍有好轉,嚴重失眠的症狀也有所改善。
但是她一直沒有告訴父母自己和白星梵離婚的事情,擔心他們會接受不了,畢竟她和白星梵的婚姻只短短維持了半年——在老一輩人的觀念裡,剛結婚半年就離婚純屬胡鬧。
她本打算等離婚冷靜期過去,正式和白星梵離婚後,再找機會告知父母自己離婚的事情,但誰知道她和白星梵的離婚冷靜期還沒過,家中到先傳來了噩耗:奶奶突發重病住了院,當晚就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蘇顏的第一反應是吃驚,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個老太太了。
自從這個老太太搬去叔叔家後,她很少會去看望她,因為她不喜歡這個老太太,這個老太太也不喜歡她,她們祖孫倆是兩廂生厭,所以誰都不想多看誰一眼。
但逢年過節的時候,她卻不得不去叔叔家看往她,不然肯定要落人口舌。
上次見到這個老太太還是在中秋節,她和白星梵還沒走到必須離婚的地步,所以他們兩個是一起去的。
那時這個老太太的精神狀態還是相當不錯的,因為她陰陽怪氣和挑毛病的水平依舊超高,甚至可以說完全做到了“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能往她的心裡添堵”的一流水平,要不是白星梵情商高,每次都能巧妙的化解尷尬,還能四兩撥千斤的把那個老太太說得難聽話反駁回去,她八成會當場和那個老太太翻臉。
沒想到這才過了兩個月,她竟然進重症了。
在接到媽媽的電話之後,蘇顏立即趕往了醫院。
她不會開車,大半夜打車去的,到醫院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家中其他人已經聚集在了重症監護室門前,看起來亂哄哄的一片,因為她爸媽正在和她叔叔嬸嬸爭吵,他弟蘇展生無可戀地夾在中間勸架——不是勸他們停止吵架,而是勸他們出去吵架,在icu門口這麼吵影響不好,會影響別的患者休息。
至於他們為什麼吵架,蘇顏不清楚,但她一走過來,她叔蘇建業和她嬸陳百惠立即停止了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