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冰鎮可樂。
差不多等她吃飽喝足了,該來的人也來了。
清晰的望遠鏡筒中,三輛黑色豪車相繼駛入了清渠村,在村尾最後一間小院的門前停了車。前後兩輛是奧迪,中間那一輛是賓利。主次分明。
車身還沒停穩呢,賓利的後車門就突然被推開了,宋青松面色鐵青地下了車,闊步走到了院門口,用力拍響了緊閉的鐵皮門,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的氣急敗壞。
小院中,顧晚風不疾不徐地衝著花臂男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去開門。
花臂男只覺得自己像是被閻王點了卯。門裡門外的人他都惹不起,去開門討不到好果子吃,不去開門也討不到好果子吃,一時間為難到了極點,佈滿橫肉的臉上寫滿了糾結和為難。
隔著那麼老遠,司徒朝暮都感覺到花臂男的進退兩難了,前有豺狼後有虎豹的,弄得她都有點同情這個大塊頭了。
但顧晚風可就沒那麼心慈手軟了,他點到了誰,就必須是誰去開門,不想去開也行,他也不強迫,更不催促,只管氣定神閒地喝茶,反正被拒之門外的人又不是他,著急進行談判的人也不是他。
宋青松的敲門聲卻越來越沉重急促,像是催命符似的。顯而易見,他的耐心已經快耗盡了。
其餘幾名壯漢更不敢去給老闆開門了。即便隔著一道鐵門,他們也能夠清楚地感知到老闆的滔天怒火。而且他們幾個也都有自知之明,今天這一道活兒玩砸了不說,還讓老闆也跟著顏面盡失,誰去開門,就相當於主動撞槍口,根本討不到好果子吃。
鐵門震動聲不斷,迅猛又刺耳,花臂男心跳如鼓,彷彿宋青松正在敲的不是門,而是他的心。
然而即便他再不情願、再牴觸畏懼,也沒人能來代替他,誰讓他倒黴催的被架到這個位置上了呢?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之後,花臂男豁出去了,硬著頭皮走到了門後,一鼓作氣拉開了門閂。
那兩輛奧迪車上的保鏢們都已經下了車,站位有序地將小院門前的整條車道都包圍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態度傲慢又霸道。
看到宋青松之後,花臂男竭盡全力地調動著面部肌肉,硬擠出來了一個低三下四的諂媚笑容,卻又難掩畏懼和緊張:“老、老闆、”
餘下五人也跟著忐忑不安地喊了聲:“老闆……”
一群廢物!
“丟人現眼的東西。”宋青松陰沉著臉,怒喝一聲:“都給我滾!”
六人雖然捱了罵,卻如蒙大赦——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院子了——當即丟盔棄甲、落荒而逃,仿若六隻好不容易才從貓手下死裡逃生的老鼠。
人多嘈雜的小院終於安靜了下來,宋青松冷笑不止地看向了顧晚風——可真是他的好侄子呀!
顧晚風卻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道骨仙風的模樣,不慌不忙地端起了茶壺,為宋青松倒上了一杯茶,語調淡然而冷清:“坐吧。”